修士,我這有一打的功法可以隨便你選呢。”
“當初選擇功法我又做不了主……”黎凰搖著頭說道,“可是單烏似乎並未從文先生這裡得到過任何功法?”
“他?我曾經傳授過他一次,可惜那一次的機會被他自己親手打碎了。”文先生搖頭道,在單烏當日折回荒草地的時候,他傳出的那枚辟邪符籙中便已經包含了一部分的功法,如果單烏真的與之融合了,自然便有一條康莊大道出現在單烏眼前——當然,這條道路的另一頭,便是文先生手裡牽著的繩子。
“這功法傳授之中莫非還有些別的?”黎凰一驚,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放心,你拿到手的只是殘卷。”文先生笑道,“不過那位孫夕容,我倒是的確留了點印記,因為我總覺得以後還會再遇到她。”
“……只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文先生喃喃著,本能地就抬起了手掐住了手指,才掐算了一半,突然醒悟了過來,甩了甩手後,直接將手背在了身後。
“不算了?”文先生的舉動落在了黎凰的眼裡,於是她掩著嘴角,輕聲地笑了起來——文先生對她的自來熟並無不悅的表示,於是她也不介意順杆子爬,有的時候不那麼小心翼翼,反而能讓這些前輩高人感到有趣。
“也的確沒必要事事都算上一通。”文先生有些自嘲地笑著。
“孫夕容沒要他的命,他怎麼辦?”黎凰當然也不敢太過放肆,只伸手指了仍被樹葉託著的厲霄,開口問道。
“既然他這麼嚮往外海修真界,不如就遂了他的意願吧。”文先生沉吟了片刻之後下了決斷,輕輕地說了一聲“去”,於是那片綠葉立即託著奄奄一息的厲霄轉了個方向,往下方的海面上落去,一道洋流剛好就在不遠處經過,於是推動著這片漂浮在水面的綠葉,緩緩的往天邊漂盪而去。
……
紫晟躬身站在紫玄現身的水鏡之前,滿臉的不解與愧疚之色。
“山河社稷圖不見了?”紫玄確認地問道,“而你並不知道它是何時不見的?”
“是的。”紫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它就是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所有的警戒,都沒有發生作用。”
第二百五十五回 先兆(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紫晟補充道,“留在厲霄那柄七星龍淵之上的印記,前些日子突然一路轉向了外海的方向,並且就在方才,消失不見了。”
“消失了?”紫玄有些意外。
“憑空消失的,之前沒有任何跡象,我懷疑……”紫晟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懷疑是他帶走了山河社稷圖,並且連同七星龍淵劍一起,背棄了中桓山,前往外海而去?”紫玄問道,隨即笑了起來,“他有沒有這個想法還是兩說之事,但是他肯定沒有這個實力——這種事情,就毋需想太多了。”
“可是,如果有某一位高人在背後出手呢?”紫晟反問,“我總疑心,我們長久地留在中桓山,所有得到的訊息都是經過了他人的加工,事實上早已成了別人眼中可以隨意撥弄的棋子,偏偏我們自己還覺得這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恕我多嘴,宗主,你有沒有注意到,每一箇中桓山派出去的弟子或者上師,雖然各有各的機緣巧合各有各的不幸,卻都幾乎難以迴轉?”紫晟斟酌著語句說道,“我不認為那凡俗人世會有多麼麻煩的事情來束縛住他們的手腳,就像我也不認為黃天嶺紫霞山甚至清涼山的覆滅,都只是單純源於銅山關的那一場意外的紛爭,以及其所結下的恩怨與因果……我有種感覺——似乎並不需要等到外海那些執法之人出現,源生於這片陸地上的力量,便會將我們這些意圖挑釁那條禁令的修真之人一網打盡,而中桓山,同樣也已經陷入了這個漩渦之中……”
“你是不是還想說——如果事態還是我們能夠掌控的話,那麼當初的三星山之會便不會無疾而終?”紫玄接了口,“並且你希望能以此勸服我多著眼於這中桓山的命途?”
“正是,宗主明鑑。”紫晟躬身,做出了一副懇求的姿態。
“你是我的心腹,也算陪著我一路走來,所以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其實中桓山的命途,從很早之前,清曇清蓮清蝠那幾個人開始暗地裡弄些手腳,以壓制名下弟子的修為進步的時候,便已註定了衰敗。”紫玄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看不慣他們,所以自己收了一名弟子並希望能將他培養成為上師,以打破這種很可能就僵化下去的局面,可惜,這種事情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