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奇怪的蓮花陣圖之中走去。
而清曇看著單烏的背影,心裡莫名地就升起了一股想要伸手挽留,甚至想要以身代死的衝動,這衝動當然還不至於就讓他做出什麼冒犯紫玄的事情來,但是卻也讓他隱隱有些眼眶發熱。
“臨到頭來,竟為孺慕之情所感動?就要失了修真之人的道心了麼?”紫玄冷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清曇聞言,全身一顫,只覺得自己似乎疏漏了一些什麼,可還沒來得及抓住頭緒,就見單烏已經盤膝坐在了那蓮花陣的中間,刻著符紋的黃金地面之上生出了一條條滿是倒刺的鏈條,結結實實地將單烏給捆縛得幾乎完全無法動彈,而那些倒刺甚至勒入了單烏的身體之中,單烏本能地抵抗,身體的表面三昧真火開始燃燒,卻阻擋不住一根足有小孩手腕粗細的尖端帶著刀刃的鏈條在故意張揚的搖擺之後,對著單烏心口的位置狠狠地刺穿過去,繼而釘紮在了單烏身後的地面之上。
這根貫穿了單烏身體的鏈條不但徹底壓制住了單烏掙扎的舉動,那鏈條之上所攜帶的怪異力量還壓制住了單烏身體內的靈力湧動,於是那些火苗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順著那些鏈條緩緩流淌,並滴落在地的鮮紅血液。
而在這個時候,清曇為中桓山培養的那些妖獸,一個接一個地從四壁的水流之中跳了出來,黑色的箱子早已經消失不見,而這些妖獸甚至都來不及抖落身上的水滴,便一個接一個地佔據了這法陣之上各個邊邊角角的位置,那些將單烏固定住的黃金鎖鏈彷彿活物看到了最為熱愛的美食一般,張牙舞爪地搖曳著,繼而咻咻地刺穿了那些妖獸的要害之處,或為眼,或為口鼻,或為心肝脾肺……這些要害之處的被貫穿讓這些妖獸迅速地失血,乾癟,成為只有骨頭和皮的一具具乾屍,而那些妖獸身上較為稀罕的部件,譬如那些可以用來煉製法寶的龍骨脊突之類,也在這些黃金鍊條的糾纏之下,被切割,削磨,最終成為了這龐**陣的一部分。
其實清曇與那些妖獸之間也曾有過契約,因為知道這些妖獸的用途,所以那些契約都只是不完整的殘片,但是就算如此,這些妖獸在臨死之前所受的痛苦,還是明明白白地,甚至因為數量的龐大而彷彿洪峰一樣地向著清曇湧來,瞬間將他淹沒,亦使得他頗有些艱於呼吸。
——這些黃金鎖鏈,居然彷彿吸血鬼藤一般,能夠硬生生地剝除一個人身上幾乎大半的血肉和水分,但是這樣的過程卻不會影響到那些妖獸的感官以及腦袋,也就是說,被這些鎖鏈纏上的妖獸,將會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變為乾屍的過程中的每一寸變化,不是凌遲,卻更勝凌遲。
“那麼單烏會怎麼樣?”清曇不敢細想,也顧不上細想,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一陣地抽疼,每一次的跳動都彷彿被刀刃拉已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好像那黃金鎖鏈不但刺穿了單烏的心口,還連帶著將他自己也給穿了個通透。
“傷在他身,痛在你心?”紫玄看著清曇捂著心口的動作,輕聲笑道。
那些被制住的小道姑此時也已經從周圍的水流之中款步而出,那些白紗似乎是極為特殊的材料,滴水不沾,於是這些小道姑走上陣盤的時候,全都是儀容整齊,清清爽爽,甚至嘴角帶笑,唱著歌兒跳著舞,彷彿要結伴前去踏春一般,只是每一步落下,那金光閃閃的地面之上都會留下一個鮮紅的血色腳印,打眼望去只覺得是一朵朵鮮紅的小花兒在那些女子的腳下漸次盛開,並且即將不滿這一整片的黃金地面。
那幾幅畫卷之中的人似乎直到現在才終於完成了對於這麼一大片陣盤的佈置,紛紛停下了手,恢復成了最初交手而立的姿勢,繼而這些畫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陳舊了下去,甚至在邊角處燃起火苗來,轉眼之間,便已化為片片灰燼,消散於這山腹空間之中。
而在這段時間裡,單烏已經被活生生地抽血抽成了人幹,繼而再次活轉了過來,卻仍然被固定在那些鎖鏈之中,不得解脫。
“死而復生,生而復死,不會死去的死亡,或者不死之物的死亡——不管從哪個角度解釋,這都應該是所謂的不死之死。”紫玄喃喃地念叨著。
而不知何時,清曇看著單烏的雙眼,竟已是淚眼朦朧。
……
文先生與昊天帝的相爭向著越來越激烈的方向發展,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這兩人給撕扯成了破破爛爛還互相混雜的碎片——那些已經浮現於地面的死域亦漸漸地開始擴大面積,蠶食著周邊屬於文先生所掌控的山山水水,於是雙方勢力爭奪的此消彼長之中,那些山水之中的凡人便再也無法繼續存活,等若是給昊天帝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