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陛下。”單烏的身影出現在角落書架的陰影裡,看起來彷彿只是魏藍英手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暗衛。
“文先生還是不肯離開勝陽?”魏藍英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是的,文先生的密信中說,當年他承諾助陛下登上皇位之事眼下已經完成,接下來的路,陛下要學會自己走了。”單烏捧著一張上面滿是鬼畫符的淡黃色信箋,說話的語氣毫無波瀾,卻反而更顯逼真,彷彿自己真的和文先生聯絡過一樣,“除此之外文先生在這封信中,還藏了一句對在下的忠告……”
“什麼忠告,說來聽聽?”魏藍英被單烏的欲言又止勾起的興趣。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單烏悶聲回道。
魏藍英的身軀微微一僵,隨即呵呵地笑了起來:“文先生想的也未免太過了些。”
“其實並不過,只不過,該被藏的弓,被烹的狗,是你而已。”一個和魏藍英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魏藍英大吃一驚,猛地回頭,第一眼甚至在疑心自己的身後何時出現了一面鏡子,而下一刻便驚悚地發現,來者居然是另一個自己。
一樣的臉型五官,一樣的身形輪廓,一樣的衣冠配飾,一樣的龍行虎步,甚至眉宇之間,都有著一模一樣的高傲自得。
——之前找的那個替身只有外貌相似,舉止行為之間,可沒有這種上位者的氣魄。
魏藍英的視線往單烏所在的地方掃了一眼,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你是誰?”魏藍英心中盛怒,卻依然能夠冷著臉問道。
“我是你這個替身的本尊,真正的魏藍英。”來人冷笑了一聲,坦然回答道,周身的氣派,看起來竟比魏藍英還像個一國君主,甚至是天下共主。
——這是真正的龍氣之威。
“你在開什麼玩笑?”魏藍英心神被龍威所攝,臉色有些慘白,踉蹌地退了一步,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哼了一聲,高聲便是一句,“來人,護駕!”
御書房的門隨著魏藍英的這聲喊嘩啦啦地全開了,全副武裝的侍衛以及那些小太監衝進屋中,卻在看到場中情景之時,彷彿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原地。
“還愣著幹嘛?馬上拿下這個妖物!”魏藍英指著自己身前這映象一般的人物,衝著那些遲疑不定的侍衛大聲喝罵道。
有人稍微動了動,但是他們很快便發現自己的直接上司,那位曾經是藍公子從小到大的玩伴的帶刀侍衛長,依然遲疑著不敢妄動。
魏藍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抽緊,不知眼前這情景,是因為對方的偽裝太過高明,以至於自己的親近之人都難以分辨,還是因為這侍衛長其實早已被人收買,成為了這天羅地網中的其中一個節點。
“跳樑小醜,徒增笑耳。”來人的神色甚至沒有一絲起伏,只是看著魏藍英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一絲嘲諷與不屑。
魏藍英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雖然這種失態是任何一個人在遇到這種事情時候的本能,但是在這種時候,本能會讓他萬劫不復。
這樣的覺悟顯然已經晚了,自己欽點的那位帶刀侍衛長顯然已經做出了判斷,帶著人對著魏藍英一擁而上,轉眼之間便將他五花大綁捆縛起來。
“你們這些瞎子!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我才是真正的皇帝陛下麼!”魏藍英大聲喊著,仍在努力反抗,卻被人直接塞住了嘴,而後頭朝下壓服在了地面之上,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
“到了現在還嘴硬,這刺客當真是朵奇葩。”現在,被所有人認可了的“魏藍英”勾著嘴角,居高臨下地看著魏藍英,輕笑著說道。
“屬下方才一時被此人迷惑,未能及時制服刺客,還望陛下恕罪。”那帶刀侍衛長單膝跪在了“魏藍英”的面前請罪,“眼下想來,陛下身為真龍天子,通身氣派,又豈是這個贗品能模仿得出來的?”
“無妨,這刺客的易容手段著實高明,方才那一刻,竟連寡人自己也險些分不清孰真孰假了。”“魏藍英”扶起了侍衛長,繼而走到了真正的魏藍英的身邊,命人將魏藍英的臉抬了起來,左右拉扯了一番。
自然毫無破綻。
“此事頗為奇妙,屬下認為,除了此人來歷之外,這易容的手段也需要查個究竟,日後萬一再有此事,也好早做防範。”侍衛長被那張人臉的完美無缺弄得有些心驚肉跳——皇帝陛下這種天生貴氣難以模仿,但是若出現了一個易容成自己的人呢?又有什麼辦法可以分辨真假?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