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胎作為承澤的那一面猶有餘力地應對著昆霆步步緊逼的連綿攻勢,作為同舟道人的那一面則彷彿看客一樣,對著巨坑之中的這些小輩之爭指指點點。
同舟道人話未落音,元媛的神色突變,突然就一口血噴了出來,原本看起來似乎是這些人裡唯一一個依然完好無損的存在,居然一眨眼,便也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木宛抬頭,對著同舟厲聲喝問。
孫夕容卻拉住了木宛的胳膊,指了指對面角落裡依然在一心一意彈琴的指地。
指地搖頭晃腦,雙眼緊閉,似乎正沉浸在琴音之中無法自拔,而那琴音不再有元媛的打斷之後,轉眼充斥了每個人的耳朵,彷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有人在這巨坑的四面八方,都藏下了一個指地道人,此刻同時奏樂,逼得人避無可避。
“他的琴音中有暗勁,正是針對我的攻勢,我一時不查,那暗勁居然就積累了下來,方才被引爆了。”元媛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同時接受了木宛度過去的靈力,“而且我沒有料到,他居然能將那暗勁無聲無息地在我們周圍佈下……我攔不住這麼多的聲音……”
——那四面八方突然爆發出來的連綿琴聲,正是指地在無人注意默默彈琴之時,所埋下的暗勁。
幾人原本硬扛便能扛住的傷勢在這突然暴起的琴音之中,急速地開始惡化,元媛因為一直與那暗勁糾纏,此時表現最為明顯,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唇色便已完全褪去,便是直接握住了孫夕容手心的靈石,也顯得有些入不敷出。
段刀從牆角爬了起來,丟下了手裡那半截鬼頭刀,取而代之的,是那雙漲大了足有兩圈的拳頭。
胡烈揮舞著雙鐧,不依不饒地又一次向著厲霄的頭頂跳了過來,厲霄挺劍相迎,卻不得不分心照看身後那幾個幾乎已經無法提供支援的女子。
“木宛師妹!”昆霆讓過了承澤的攔腰一斧,對著下方巨坑之中大聲喊道,隨即一道雷光便劈了下去。
木宛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昆霆的意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花籃。
被寄生胎踩到地上的藤蔓本已漸漸消散,此刻偏又掙扎著起身,彷彿垂死之時滿是不甘的一聲仰天怒吼,迎上了昆霆劈下來的雷電。
一團巨大的火球從藤蔓的頂端燃起,夾雜著未能散盡的電光,繼而翻滾著就向那寄生胎壓了過去,體積上的差距使得寄生胎一時難以閃避,只能撐起盾牌,直接攔了上去。
那個火球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明亮,彷彿在這巨坑的上方憑空升起了一輪小小的太陽。
指地似乎是感受到了外界靈力的劇變,雙眼雖未睜開,琴聲卻是更急。
胡烈與段刀正與厲霄糾纏,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厲霄神出鬼沒的劍路,在厲霄突然收劍闔眼之時未能反映過來,於是那團刺眼的光芒就那樣直衝衝地扎進了兩人的雙眼之中。
煉體之人的肉身再威武雄壯,境界未至之時,雙眼仍是弱點。
寄生胎同舟處在承澤的背部,故而在承澤感受到那光芒之時,同舟在承澤背部的陰影裡同樣果斷地閉上了雙眼——他是唯一一個,或者說是半個,避開了這團光芒的對家人物。
一道水屬靈氣的氣息騰空而起,同舟有所感應,反手便是一斧向那個方向揮了出去,繼而傳來一團水花飛濺的聲音,混雜著孫夕容的悶哼,昆霆的驚怒,以及那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李天師的慘叫。
李天師的慘叫持續著,從半空之中重新跌落回了地面,而那道水屬靈力正頭也不回地一路遠去。
“嘖,逃得倒是果斷。”同舟感嘆了一聲,盾牌之上壓力消散,顯然那顆巨大的火球依然熄滅,於是他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入眼更是一片白霧茫茫。
——孫夕容以玉如意召喚而出的水龍,擦過那高溫的火球,很容易便會形成這一大片的白霧迷濛。
同舟道人輕哼了一聲,身形再度拔高數丈,輕易便從那一片白霧迷濛之中鑽了出去,于山林之中極目遠眺,數個山頭之外,一條水龍口銜如意,背上揹著中桓山的四名弟子一名上師,落荒而逃。
“或許日後,我紫霞山的弟子,也都該放到這凡人世界中練上一練。”同舟道人感嘆道,中桓山這些弟子之間的配合實在像極了凡人們會喜歡的所謂通力合作,隨即他想到了觀天那本該毫無破綻的五行流轉之術,想到了指地那本該殺人於無形的音殺之法,甚至連段刀胡烈的表現都在他的心頭流轉過了一遍,最後竟只剩下了怒其不爭來——如果單打獨鬥,己方几乎每個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