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模樣看起來不是太好,似乎只是匆忙地換了一身道袍蓋住那些沾染到身上的血跡,但是那一身若有似無的殺意,等於無聲地宣佈了這一場生死決的結果。
“活下來的居然是他”很多人都是大吃一驚,繼而就開始心疼起自己押出去的靈石了。
元媛的眼睛一亮,正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就只見春蘭和伊伊兩個人帶著那隻貓一路小跑地迎了上去,後面還跟了個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卻仍未被兩人甩下的年輕人。
“你怎麼來了”單烏認出了陳安,忍不住有些驚訝。
“來看我的兩個同門師妹,正好聽到你有約戰,就跟著過來看看熱鬧了。”陳安笑了起來,“果然,我看中的人,就是不一般啊。”
“一些小麻煩而已。”單烏搖著頭,卻將視線轉向了春蘭,“倒是你家裡的人,是不是該想點辦法帶出來了”
“春蘭的家人與你這約戰有關”陳安聽出了單烏話語裡的提點之意,眉頭微皺。
“我現在是蓬萊弟子的身份,想來蒲家應該不會輕舉妄動的吧。”春蘭依然有些心存僥倖,“何況師兄你當初不是試過麼我父親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希望如此。”單烏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單烏真正介意的其實是春蘭身上的血契,只不過春蘭不提,他便也不提。
向望海的挑戰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不管是在蓬萊,還是在下方的南華島上,都沒再引起波瀾。
除了那一群第一次參賭就差點輸光了家產的小弟子們,無人會再提及向望海這個名字。
但是這些人卻無法對單烏有什麼意見,因為單烏在拿到贏得的錢後,直接就在會仙樓包場,請了與自己同期的所有弟子,同時還有陳安這麼個將自己引入蓬萊的師兄,其中的開銷,倒是比他拿出來參賭的錢還要多些。
“你居然也會玩人情往來”黎凰如此評價。
“只是沒必要孤立自己而已。”單烏回答道。
會仙樓是方丈山上最為有名的一家酒樓,在好幾處的坊市之中都有分店,總店則在方丈山靠近山腳之處的一片平地之上,那裡有方丈山上最大的坊市。
有能力接待這烏泱烏泱而來的百餘人的自然只有總店,其富麗堂皇的程度讓很多人一直都維持著一副睜大眼張大嘴的驚詫表情,而那些連綿不絕端上來的美酒佳餚,以及那些菜品之中潛藏的讓人驚訝的小手段,更是讓這大廳之中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單烏在主座,身旁是陳安,以及明珠明臺之類熟人,甚至黎凰都有一個單獨的座位。
元媛和孫夕容執著杯子前來敬酒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再裝作互不相識了。
“也不知道我該對你曾經的作為有什麼感觸,不過,修真路上,總要有些波瀾吧。”孫夕容執起酒杯,以傳音之術說道,繼而對著單烏一禮,“先乾為敬。”
“也敬兩位一杯。”單烏回禮。
正在這個時候,路長風也帶著一群人擠到了單烏面前:“單烏師兄今天這一場可是贏得漂亮啊,小弟實在佩服,佩服。”
“當日南華島的事情,不知可否就此翻篇呢”短暫的客套之後,路長風終於說出了真實的意圖向望海的死,讓他意識到如果不借助先祖手下的勢力,短時間內他大概是無法對單烏下手的,特別是在這新入門的兩年之中,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動出面來緩和一下關係,也算給自己加上一些人情分。
更何況,只要能夠換得單烏一句不計較,那麼路長風便有信心,徹底瓦解掉元媛對於自己的戒備。
“大家如今已是同門,過去的事自然毋需再提。”單烏自然明白路長風的心意,於是順水推舟。
路長風嘿嘿一笑,正欲再向元媛獻一番殷勤,就聽得一個冷颼颼的女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你要是真能裝上一輩子,那麼我也可以對你道一聲佩服,但是你什麼時候裝不下去了,可就千萬要小心一些了。”
這聲音讓路長風覺得自己的脊樑骨彷彿被整個兒凍住了,輕輕一敲就能敲下來冰渣子一般,於是他的視線微微往旁邊側了一下,理所當然地就看到了正對自己點頭示意的孫夕容。
“這個女人”路長風的心中有些許的不屑,但是卻一絲也不敢表露出來,畢竟孫夕容的資質在這一批的弟子之中也算出挑,並且更為出挑的一點在於,她這資質是她自己九死一生硬生生地修煉出來的。
孫夕容在此時卻已經從容地收回了視線,同時安撫性地拍了拍元媛仍有些細微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