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機關鎖被錢三川小心翼翼地合上,藉著擦去了周邊一切可能會成為提示的痕跡,然後錢三川便哧溜溜地從這奇珍閣中溜了出去,親自去拜見這城裡頭最有錢的大老闆,想要儘快將這蜃珠出手。
蜃珠這種東西太過貴重,錢三川拿在手裡也有些不安,特別是想到自己動手腳時單烏那突然爆發的殺意,便越發覺得後頸發涼,進而生出後怕來。
“我方才膽子是真大啊,居然敢在那樣的人面前玩花樣。”錢三川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動得讓他的手心都有些生疼,“是被貪婪矇蔽了神智麼,所以突然就想要鋌而走險好在他看起來還不想惹什麼大麻煩,這才放了我一條生路。”
“我的這個手啊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賤啊”錢三川用左手將自己按在胸口的右手拿捏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抽了兩下。
在之前很多次生意之中,錢三川都是這樣裝腔作勢地將對方的真貨給換成了假貨,做得是天衣無縫,而對方就算再憤怒再不可思議也找不到什麼證據,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如此,久而久之,在看到那種送上門來的珍貴珠寶的時候,錢三川便會情不自禁地覺得手癢,並且想要毫無代價地將其據為己有。
“而且看他那一身的凶煞之氣,這蜃珠,拿在手裡可是滾燙的啊”錢三川的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還是趕快出手給朱老闆,朱老闆家大業大,聘請的護衛又那麼多,應當能夠鎮住這顆蜃珠。”
於是,當他來到朱家的大門前的時候,他臉上的那些忐忑之意便完全收斂了起來,並且掛上了一副春風滿面的笑呵呵的表情來,好像一張口就會是“恭喜發財”之類賀詞一樣。
朱家和奇珍閣有過不少生意往來,朱家的護院也認得錢三川,於是在錢三川說有一筆生意想談一談的時候,立即便轉頭回報了老爺。
朱家現任的老爺叫朱半賢,當年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文武兼修的天才,十六歲便開始帶著朱家的船隊在這周邊的海域縱橫,三十歲的時候便已經讓朱家獨霸了這島上的所有船行貨運生意,並且捏住了幾條航線,倒賣貨物幹得不亦樂乎,朱家便也因此壯大了起來,甚至擠壓得原先的城主名存實亡。
而隨著生意的越來越大,朱半賢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巔峰,便開始退居二線,專心栽培起自己那些個兒子孫子起來。
再不用出海去日曬雨淋四處奔波之後,朱半賢這日子便過得愜意了起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家有美人老當益壯,再來些奇珍異寶的收藏把玩把玩陶冶情操
如此,久而久之,這島上的人只要一說起“該怎麼奮鬥成有錢人”,“有錢人該怎麼享福”,“將來我要和誰誰一樣有錢”等等等等,被拿來舉例子的名字多半都是朱半賢。
這樣的朱半賢就在後花園的小亭子裡接見了錢三川。
“蜃珠”朱半賢的眉梢微微一抬,顯然也對此物頗有興趣,“你這小子哪裡來的運氣,居然能收到這等好東西是真品麼”
“當然是真的,我拿腦袋保證。”錢三川點頭哈腰地說道,“打死我我也不敢向朱老爺你推銷假貨啊。”
“拿來看看。”朱半賢打量了一下錢三川,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如此說道。
“呵呵,這個,還請朱老爺你原諒一下”錢三川說道,“這蜃珠乃是有人放在我這裡寄賣的,因為太過貴重,所以在真正出手之前,我也沒那個勇氣敢帶著它在街上亂跑,所以就收在了奇珍閣的寶庫之中至少那裡對我來說,是絕對安全的。”
“也就是說,如果朱老爺想要驗證一下那顆蜃珠的真假的話,還請朱老爺分派些人,好給小的壯下膽。”錢三川躬身行禮,一副平頭小百姓第一次撿到狗頭金的時候,那誠惶誠恐不知所措的模樣。
“你這沒出息的小子。”朱半賢輕哼了一聲,“不過區區一顆蜃珠,就能把你嚇得跟老鼠一樣躲洞裡不敢出來了”
“呵呵,我這一輩子都沒怎麼出過島,不像朱老爺這樣見過大世面啊。”錢三川恭維了兩句,換來了朱半賢不耐煩的擺手。
繼而朱半賢又問了兩句,關於那蜃珠的由來,已經出手的價位,便招手喚來了一名管事,命令其跟隨錢三川同往奇珍閣,如果鑑定那蜃珠為真,便直接付款帶回。
錢三川興高采烈的領著那管事離開,而朱半賢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又招手喚來了一個人:“你吩咐下去,讓人找一下那兩個寄售蜃珠之人現在在哪裡,找到之後不要驚動他們,派個人盯著就好。”
寂空有些不安地站起,走到了窗邊,抬手想要推開窗沿,卻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