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所謂‘然後’,也是如今我們這麼多各自獨立的意識們……能夠真正統一的關鍵。”
“所以……我們再將話題拉回來好了,你如今放任自己的那一部分意識合著肉身一同離開自己,又是想試出什……”黎凰的疑問尚未徹底出口,她便已經看到單烏伸出了手,緩緩地將眼前的那最上層的布面給拉扯了平整,與此同時,那下方的布面卻依然維持著那麼一個皺褶。
“你看,那佛祖如果有能耐控制著這麼一層布面變得平整的話,這不同的世界之間就有可能有分歧出現了。”單烏指著那一層被拉開的布面上,孤零零的飄蕩著的一個點,“能理解我想要探究的答案麼?”
黎凰愣愣地看著眼前那一疊如海浪一樣起伏盪漾的布層,看著那單獨存在於某一層布面上的孤單單的同心圓,嘴角抽搐了一下,方才勉強擠出來了三個字:“不理解。”
……
然而不管黎凰理解不理解,都改變不了這既定的現實,當單烏的某一道意識連同肉身與這片識海世界的聯絡徹底消失之後,那識海城池之中的各色單烏開始往著四面八方流竄而去,甚至不斷地做些咚咚鏘鏘的嘗試,讓黎凰越發地尷尬了起來。
“現在這感覺……”現實世界中的黎凰抬著手扶起了自己的額頭,“簡直就好像自己腦子裡一刻不停地在敲鑼打鼓一樣,如此下去……我這修為大概真的只能停滯不前了。”
“不過……如今似乎真的無法將這肉身翻轉回去了呢……”黎凰怔然了片刻,突然翻起了白眼,“要命,這會兒我該從哪去搞那些血肉出來穩住那群嗷嗷叫要吃肉的傢伙們?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就應該讓他多留點血肉下來的啊,他突然這麼一弄,誰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找到那……不知道是什麼的答案啊?”
黎凰雖然喃喃抱怨著,但是也明白方才那種時機其實根本容不得單烏去思考太多,只能輕重權衡並捨棄一些細枝末節,而黎凰這一頭的麻煩和這個世界的隱秘比較起來,顯然是微不足道的。
“哼,既然如此,我便也稍稍離開一下,去走些別的道路好了……”黎凰的心中盤算著,已經隱隱有了主意。
……
單烏如今是不得不獨自面對那佛祖雕像了。
單烏幾乎是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孤零零的境況,好像自己是被全世界所拋棄了一樣——沒法聯絡黎凰也就算了,單烏這一回是連自己的其他意識也都消散一空,好像自己被封禁了一樣,正孤身一人漂浮在茫茫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看不到地面,看不到其他的種種……
而這感覺甚至讓單烏覺得自己腦子的運轉都有些遲鈍了。
在平常的時候,單烏自問一句話的時候,便會有另外一個意識立即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而後一群人互相爭執著討論著並且迅速地達成同一個建議而後執行,這整個過程在習以為常之後簡直是行雲流水,並且會讓單烏有一種背後有無數人正在支援著自己的錯覺,雖然那無數人其實全部都是他自己分裂出來的意識。
可現在,單烏的自問卻不會等到回答,只能努力順著自己如今的思維模式盤算著,甚至還要時不時地反省一下自己這思路時不時走到了死巷子裡,如果換其他的意識來是不是會做得更好一些。
然而,這些仍不是讓單烏感到彆扭的關鍵。
“現在的我,真的有能力在那佛祖意識的侵襲下繼續保持清醒嗎?”單烏忍不住想著,“或者說,我現在心裡的念頭,還有希望瞞過那佛祖的探查嗎?”
單烏的忐忑其實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那些捆縛住他這意識的梵文字元便已經輕而易舉地與他這意識融合在了一起,那重重經文奧義突然就變得無比有道理起來,甚至讓單烏髮自內心地覺得自己應該按照這些經文的指點,好好唸經,好好修行,好好禱告,好好遵守戒律……好好地變強,並去剷除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偽佛。
“偽佛是誰?”單烏這意識只來得及稍稍地掙扎,並回憶一下寂空的那張面目之後,這些念頭便已經被山呼海嘯湧入單烏意識之中的經文們所湮滅了。
單烏於是低下了頭,跪坐在那椅子上,以一種他自己都沒法預料到的速度,行雲流水地謄寫著那捲經文。
墨水很快便見了低,但是單烏的舉動卻沒有一絲半點的遲疑——單烏捏著那杆羊毫的指尖自主地崩裂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這個口子之中緩緩地滲出了飽含靈力的血液,血液順著這筆桿子匯聚到了筆尖,而後由筆尖在紙面上拖拽出各種蜿蜒流轉的筆畫來。
這些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