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艘京師的水師船佈防在河的兩岸和前後,阻截著其它船隻的接近。
碼頭外遠處是狀如伏虎的清涼山。山上是逶迤蜿蜓,昂首挺立的崢嶸石巖和古老牆堡,那就是石頭城的遺址了。
韓柏、範良極、謝廷石、陳令方、李憐花等全齊集船旁,後面緊跟著女眷,正等待著下船的時刻。
岸上駕起了兩個高達四、五丈的爆竹塔,“劈劈啪啪”火光爍跳中由下往上燒去,送出了大量的濃煙和火屑的氣味,平添了不少氣氛。
碼頭旁的空地上排了十多列甲冑閃閃,怒馬鮮衣的禁衛軍,旗幟飄揚,好不威風,若不是見憤場面的人,只看那陣勢便要心膽俱寒。
韓柏正是從未見過這類場面的人,低聲向身旁的範良極問道:
“歡迎我們也用不著如臨大敵似的來了近千人,不知是不是識破了我們,所以故意佈局來坑我們?”
範良極見他青臉白唇,忍著笑向旁邊的李憐花道:
“李公子,你看這小子如此膽小如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些鬼想法,唉,我老偷兒不知道怎麼會交上這種膽小的傢伙,真給我老偷兒丟臉啊!”
聽著“獨行盜”範良極的搞怪話語,李憐花也不禁莞爾一笑,小聲安慰韓柏道:
“韓小兄弟,不用擔心,這些只不過是一個大的歡送場面而已,你只要不露聲色,他們是不會懷疑你的,呵呵~~~”
韓柏聞言,不僅魔性大發,膽怯一掃而空,腦筋變得靈活無比,兩袖一拂,霍霍生風,挺起胸膛擺出官款,傲然道:
“讓我樸文正演一臺好戲你看看,教你們永誌不忘。”
範良極見他像變了另一個人的,放下心來,用肩頭撞了他一記,提醒道:
“記著是你先行!”
隆隆聲中,官船泊到碼頭去,自有人牽纜系船,降下跳板。
驀地岸上近千的御林軍往前迎來,接著左穿右插,井然有序地變化出不同的陣勢,配合著飄揚的旗幟,既威風又好看。
然後分成兩組,潮水般往後退去。
鼓樂喧天聲裡,兩個策著特別高大駿馬,裝飾華麗的官兒,由禁衛軍讓出來的通道,昂然往登岸處緩馳而至,派勢十足。
陳令方靠了過來道:
“左邊那身裁瘦高,長著五柳長鬚的人就是大明宰相胡惟庸。唉!真不明白他為何會親來迎接。”
範良極向韓柏提點道:
“看吧!老胡旁的人臉白無須,體型陰柔的人就是六根不全的閹祠。”
李憐花仔細看了一眼這個閹人,道:
“咿,看來這個朱元璋還真重視你們,居然連宮中最有權勢的大太監司禮監正四品的聶慶童公公都被派來迎接,呵呵~~~老朱唱的是哪出戏碼。不過李某可要提醒你們,此人心胸極窄,最愛被吹捧,須小心應付,因為說起來他還是楞嚴的頂頭上司。”
韓柏吸了一口氣,只覺心中充滿信心,從容步下船去。
範良極搶前兩步,作領路狀,倒亦似模似樣,平添了韓柏這假貨不少威勢。
第十八章 一代權奸
後面依次跟著李憐花、謝廷石、陳令方和一眾女眷。
當韓柏和範良極踏足岸上時,樂聲收止,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
韓柏唱了一個喏,一揖到地大聲說道:
“高句麗右輔司樸文正奉高句麗正德王之旨向大明天朝的天子問好!”
他照足陳今方指物導,擺出官場架勢,龍行虎步,胡聶兩人雖嫌他嫩得可以,但看到他的氣度,卻甚是順眼,心想此子年紀輕輕,便成了高句麗的正二品高官,除了有家勢外,當有幾分本領,反對他重視起來。
胡惟庸和聶慶童連忙還禮。
互相客氣時,韓柏乘機打量這權傾天下的中書丞相。
只見此人身材瘦削,年紀五十上下,相貌堂堂,但臉色陰沉,細長的眼神充足,但眼珠溜轉不定,可見天性奸詐險惡,滿肚子壞水,使人想不明白為何朱元璋如此雄才大略的人,會倚之為左右手。
司禮監聶慶童訝異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樸專使年紀輕輕的在高句麗卻是位高權重,已使人驚奇,就連大明朝的漢語都說得這麼好,不得不令老身佩服!”
範良極截入道:
“公公有所不知了,樸專使是我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神童,三歲便懂得寫字計數、六歲舞劍、十二歲便……嘿!懂得……嘿窈窕淑女,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