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灰色紗,黯淡無光。
程諾蹲坐在山洞不遠處;雙手攬住自己的雙腿;呆愣地看著遠處繫著的布條。
那是謝子深剛剛脫下的襯衣撕碎的。
而剛剛;他們三個還在找回去的路。
現在,只有她孤零零地在深山裡;等待著天徹底黑下去。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呢?
天地間一片空闊;沒有人回答她。
只有一個來自於她心底的小小的聲音,在輕聲地說——“是因為,你啊。”
程諾想起來十九歲那年;謝子深還是一個柔弱的少年;看她的眼神是溫柔的、專注的。
而十年後的謝子深;傲嬌固執,偏執自大;卻再也不會看自己一眼。
剛才謝子深去救寧初卻失敗的時候;他順勢抱緊了寧初,就像是抱著他的珍寶。他的眼神,全給了寧初。
她還有機會再次看到謝子深的眼神嗎?
不管是失望的、無視的、還是憎惡的?
程諾那雙被無數男人痴愛的眼眸中,緩緩地暈染上水霧;最終,“啪嗒”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渾然不覺,只覺著周身徹骨的寒冷。
在娛樂圈中闖蕩了整整十年沒有低頭的程諾,終於體會到她二十九年人生中的第二次絕望。
……
“啪嗒……啪嗒……”
寧初眉頭微皺,只覺著頭痛欲裂,昏昏沉沉。
“醒了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著。
這個聲音,是謝子深嗎?
寧初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在一片昏暗中,是一雙澄澈的眼眸。
是的,是謝子深。寧初的心底驟然湧上一陣心安,記憶瞬間湧入到寧初的腦海裡,她一驚,連忙坐起身來。除了頭痛感,其他她沒有感覺到異樣。
得益於她的身體素質,在黑暗中她也看的很清楚,謝子深斜倚在山洞的壁上,神色有些虛弱,卻異常專注地看著她。
——“你沒事兒吧?”
——“你沒事兒吧?”
兩個人同時說出口,略一沉默,隨即相視一笑。
寧初敏銳地覺著到謝子深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皺了皺眉,一把拉住謝子深,“你哪裡不舒服?”
謝子深低頭看了看寧初抓住自己的手,無力地一笑,“你剛醒,先關心我?不關心咱們到了哪裡了嗎?”
寧初定定地看著謝子深,“隨便是哪裡,現在你的情況最重要。”
管它是哪裡,寧初對於這些完全不在乎。她心底明白,在落下山洞的瞬間,是謝子深不顧生命危險來救自己,又是他用自己的身體抱緊了寧初。
如果寧初頭痛的話,說明連謝子深都無法完全保證自己的周整,那麼就說明……謝子深一定受了比自己更嚴重的傷。
她想到這裡,手忙腳亂地在謝子深身上扒拉,“哪裡受傷了?哪裡疼?疼不疼?有多疼?”
她不迭的說著,讓謝子深一愣,隨即一笑,“沒什麼,山洞的入口是露天的,堆積了很多落葉,所以咱們才沒有大礙,我沒什麼事兒,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說著,攤了攤手,做出一副隨便看的姿態。
寧初雙眼圓睜,不相信地看著他。
謝子深一愣,忽然想起來什麼,“你能看見我啊?”
寧初眨了眨眼睛,“能啊。”
“奇怪,這裡這麼黑,我剛進來的時候,適應了很久才能視物,你怎麼一睜眼就看的這麼清楚?”
“我從小視力就比較好,擅長夜晚視物。”寧初扯起謊來都不眨眼睛的。
謝子深也就沒當回事兒,“好吧。我真的沒事兒。”
“可是!你臉色很不好啊!”寧初忽然意識到什麼,身子前傾,一伸手將手糊在謝子深的額頭上,驚呼一聲,“你發燒了!”
因為前幾天在泥漿裡穿著單衣的拍攝,加上這幾天在深山裡的連日奔波,謝子深的感冒不但美好,反而愈加嚴重。現在可好,直接發起燒來!
“好燙手,”寧初有些不安,“這可怎麼辦?”
“沒事兒,”謝子深淡淡一笑,一把抓住寧初的手,滾燙的溫度傳來,卻異常的安心,“死不了。算算時間,天快黑了,劇組的人就是豬也該找到咱們了。”
他頓了一下,“程諾就是豬,也該知道原地等待。老天保佑,不要讓她再繼續走了,這個路痴。”
寧初不知道怎麼,“這個路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