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婢女答道,“祭司派遣奴婢來此處迎接司長。”
“你紫玉姐姐怕是要忙死了吧?都不見她來接我。”凌虛也不知從何生起一股子邪氣,陰陽怪氣道。
“紫玉姑娘乃是紫寧宮身份最尊貴的侍女,是大祭司的貼身侍女,她所要管的事情是司長您所難以想象的。”那奴婢俯首笑道。
這句話的意思倒像是在說紫玉身份尊貴,根本沒空搭理自己啊。凌虛有些怒氣,但又覺得不可思議——紫玉尚且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面前這個奴婢究竟是什麼身份,敢這麼和自己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凌虛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奴婢冰倩。”自稱是冰倩的奴婢低眉順耳道。
“恩?”凌虛渾身一震,這、這名字好生熟悉!在哪兒聽過?在哪兒聽過?
冰倩聰慧過人,她雖然看不見凌虛黑紗背後的臉,卻也能夠猜到凌虛此刻心中所想,便笑著解釋道:“奴婢曾是幽明公主的貼身侍女。”
“原來、原來你是……原來是你!”凌虛面容抽動,“怪不得!怪不得!”
冰倩微笑道:“是奴婢,司長。難為司長還記得奴婢。”
“記得……當然記得,忘不掉的。”凌虛聲音低沉起來。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冰倩道:“司長,這邊請吧!”
“司長,大祭司現在還在和蜀山的長意掌門商妥事情,恐怕司長還需要再稍後片刻。”
“和那個傢伙有什麼可商妥的!”凌虛不屑道。
“聽紫玉姐姐說,掌門此次來是彙報大祭司分派給他的任務。”
“把任務搞砸了,他居然還有臉回來?真是有趣!”凌虛摸了摸腰間的湛瀘劍,“你直接帶我去找祭司吧!”
“這個奴婢真的做不了主,請司長不要為難奴婢。”冰倩道,“大祭司吩咐了,先請司長到雲簷閣稍作休整,大祭司得了空自然會抱怨的。”
凌虛癟嘴:“恩,知道了。”
冰倩輕車熟路地將凌虛帶往雲簷閣,路途中經過了一處種滿紅楓的小徑。
凌虛在小徑頭處站住了腳步。冰倩回過頭,看著他,笑道:“司長要進去看看嘛?”
“那裡應該已經封住了吧?”凌虛的聲音飄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冰倩卻搖搖頭:“大祭司很看重那兒,不僅留住了原來的樣貌,還派人悉心佈置了一番,而且,也有安排固定的奴婢去打掃。那兒和以前還是一樣的,就好像她沒有離開似的。”
“是麼?”凌虛感到意外,雖然他早知道那兩個女子感情深厚,卻不曾想祭司在這麼忙碌的情況下還記得曾經的情感,記得已經逝去多年的人。
“司長,時間還尚早,不如進去看看?”冰倩道。
“恩。”
凌虛輕輕邁著步子,走在那條熟悉又陌生的小道上,凝視著迴旋落下的紅楓落葉。
……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
“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
“月落孤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多愁眠。”
黑夜漫漫,那個吟詩的女子額間繫了一條紫色的髮帶,身著紫羅繁花大緞裙,迤邐拖地。她雙手把著一架鳳頭金雕箜篌,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飛舞,靈動的聲音流瀉而出。
“這些詩都帶著憂愁,幽明,你可是有心事?”
“兄長多慮了,幽明是一國公主,坐擁榮華富貴,如何會煩憂?”女子笑道。
“幽明,你騙不了我的。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很瞭解你。”
“兄長真想知道?”
“幽明,你若不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人可以傾訴呢?”
“兄長這話幽明聽不明白了,霖兒與幽明關係深厚,幽明若有什麼事情,從不瞞著她的。”
“霖兒還年幼,心智尚淺,很多事情都還不明白。你就算告訴了她,她也未必能為你分憂啊!”
“兄長……”
“幽明,你且說吧!不管你有什麼煩憂,我都會幫你解決!”
“幽明心中只有一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兄長?”
“幽明……果真長大了!女大不中留啊!”
“兄長!你怎麼取笑我?”女子嗔怪道。
“我沒有……幽明,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