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兒時打碎她家園的噩夢就站在瑪麗昂家門口,這一次,輪到她站出來了。
瑪麗昂長大了,無數人與事構成了她現在強大的身體與靈魂,她不再無能為力。她已經有了尖牙利爪,並且又有了家人,朋友,同胞。這裡是瑪麗昂的棲身之地和埋骨之所,是她的家園與樂土,她會為此與世界為敵,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這一次,她會贏。
母親啊——狼女在心中用這個詞稱呼兩位改變了她人生的女性——我不會再害怕了。
在骨骼生長的嗶啵脆響中,一頭巨狼出現在山坡上。她潔白的皮毛不存在一絲雜色,那燦爛的銀色如同月光,而驚人的體型能與魔像比擬。倘若還有狼人部族的薩滿在世,這頭巨狼與狼神畫像的相似一定會讓他們震驚。
“狼人瑪麗昂,數次自然洗禮讓她血脈返祖,在化狼時她能無限接近狼人的始祖——那種強大的銀狼被原始族群視為神靈或魔鬼。不需要日月之光她也能完成變身,曾有研究這種神秘生物的德魯伊學者這樣說:‘不是滿月呼喚銀狼,而是銀狼呼喚滿月。’”
一聲狼嚎劃破夜空。
不知什麼時候,遮蔽了天空的雲層散開了,一輪滿月高懸天上,照亮慘烈的戰場與滿是戰士的山坡。一聲狼嚎後無數聲響應,在瑪麗昂身後,經過自然洗禮的獸人們正在化身為獸,化獸者德魯伊施展了法術,獸語者的靈獸夥伴們躍躍欲試。
各種掠食者在月光下舒展著利爪,食草的犀牛、角羊與野牛低下頭顱,他們衝鋒起來更勝過重甲騎兵。第二聲狼嚎便是衝鋒的號角,在巨大銀狼的帶領下,這隻隊伍衝向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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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像轟然倒地。
塔砂拔出了插入魔像頭顱的彎刀,為刀刃上焦黑的痕跡皺了皺眉頭。拆掉第六隻小型魔像的時候,她的刀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磨損,或許對付這些鐵皮罐頭,用長柄武器會更好。
這裡是都城地下大概一兩百米的地方,溶洞蜿蜒曲折,還有小型魔像巡邏。這種魔像大小和人差不多,對塔砂來說不算特別難打,但是特別煩人。它們會在發現敵人時呼朋引伴,不能馬上解決,就會被圍追堵截,還可能引來更大的麻煩。
不過,塔砂依然覺得這裡比最外層好。女巫指引的入口是一條充滿了坍塌和碎石的非正式小路,溶洞最低矮的地方必須匍匐前行,最狹窄的地方能把人卡得喘不過氣。塔砂一點不胖,但她長了一對非常佔地方的龍翼,這倆大傢伙在狹窄空間裡累贅得讓人無語凝噎。塔砂忍不住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電影,她喝著茶看裡頭的主人公擠在窄巷裡艱難蠕動的時候,萬萬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謝天謝地,那段窄小的通道已經結束了。
溶洞之中出現了人工雕琢的痕跡,遊蕩的魔像漸漸多到避無可避,又漸漸少到不見蹤跡。穿越魔像的領域,前方出現了岔路眾多的迷宮。
“奇怪……”維克多嘀咕道,“這未免太傳統了一點。”
“傳統迷宮?”
“傳統法師學院。”維克多說,“排斥施法者的人類帝國,都城下面卻有一座執行非常完好的傳統法師塔迷宮,到處都是法師把戲。”
“你能解開嗎?”塔砂開門見山地問。
“當然。”維克多說,那副嫌棄的口吻彷彿塔砂剛剛問了一個奧賽選手小學數學問題似的。
維克多真沒說謊。
這是個非常複雜的迷宮,帶著各式各樣魔力波動,其中魔力的濃度與地上天差地別,越往裡走越濃度驚人。有維克多牌導航儀,塔砂一路順風順水,迅速地走出了迷宮。
“真是順利。”塔砂意外地說。
“怎麼,讓你失望了?”維克多翻了個白眼,“覺得冒險分量不夠你可以馬上後退一步,這次我閉嘴。”
“我的意思是多虧有你。”塔砂坦率地說。
“哼,小意思。”維克多得意洋洋道,“即使受損嚴重,對於我這樣的大惡魔,這種小小的地宮也只不過是小菜一碟,我閉著眼睛都能帶你……”
維克多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塔砂停了下來。
“嗯……你繼續走幾步?”維克多語氣微妙地說。
塔砂走了幾步,停下,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什麼,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維克多小心翼翼地問,“哪裡疼?暈眩?噁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奇怪衝動?心臟難受嗎?”
塔砂乾脆地在連結中掐住了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