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氣,他給塔砂種子,而後閉目安息。塔砂記得漂泊世界散落的剎那,記得那四個留守在埃瑞安的精靈。生命樹的種子栽種在她的森林中,精靈王在最後對她微笑,相信他的族人將會重新踏上埃瑞安的土地。
她想到了天界的逃脫,神明們在過去享受了數百年的供奉與膜拜,真正大難領頭時逃得比誰都快。她想到了深淵的停留,禿鷲的停留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貪婪,最終貪婪到無法離開。她想到周圍的法師,這些離開埃瑞安已久的法師們似乎已經接受了埃瑞安的覆滅,研究者們更關心自己的研究,何況這裡的人可能早就更新換代,故土在他們心中變得模模糊糊。
埃瑞安並不是塔砂的故鄉。
她只是在這裡停留了十多年,從一個廢棄的大廳變成大半個世界的地下室,見證了她的居民從人人喊打到能普普通通地走上街頭。她只是見過恐慌的面孔露出笑容,見過空洞的眼睛展現神采,見過嚴苛死板的城市多出許多色彩,見過各式各樣的美麗景色與美麗生靈。
塔砂記得自己第一次展翅起飛的那天,她乘風扶搖而上,俯瞰青山綠水、城市村鎮,高空的風吹拂著她的頭髮。
塔砂記得批閱檔案的夜晚,地精阿黃銜著匠矮人做的小玩具放她腿上,她摸摸阿黃的腦袋,阿黃高高興興地走了。半精靈梅薇斯走進來,給她送了一碗特別好吃的湯,真的特別好吃——湯的食材完全叫不出名字,在魔力環境復甦後,梅薇斯的美食越發無法在地球上覆制。
塔砂記得某個春天去森林裡視察,遊吟詩人傑奎琳的歌聲從遠方飄來。森林裡剛下過雨,地面溼漉漉的,跟她同路的瑪麗昂變成了狼,用大腦袋拱她的腰,要馱她往前跑。那會兒的龍翼之軀還有一雙和普通人一樣的腿腳,翅膀也不方便在森林裡飛,於是塔砂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