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越好。”維克多遺憾地說,“我們這邊沒有深淵造物……”
“我來。”
“什麼?”
“我說我可以。”塔砂說,“我得到過深淵眷顧。”
如今的地下城有深淵屬性。
深淵:你曾獲得深淵意志的眷顧,即使祂的注視已經遠去,你的靈魂中也永遠留下了曾為深淵眷屬的印記。
深淵的眷顧早已消失,但深淵的印記留在塔砂的靈魂當中。塔砂相當於在深淵掛上了名字,在與深淵打交道時,她能得到一些優待。
“你知道那會有什麼危險吧?”維克多說。
有著深淵屬性的塔砂不是深淵的造物,她不屬於深淵,然而她在某種程度上有著深淵的許可權。深淵給予她優待,像一個放高利貸的人,渴望著債戶的抵押物。
深淵渴望著塔砂的靈魂。
“我知道。”塔砂說,“在來之前,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跟之前不能比。”維克多又警告了一次,“我們現在就在深淵內部,這裡是深淵意志的主場。”
塔砂吻了他,讓他打住。惡魔嘆了口氣,說:“那就開始吧。”
塔砂開始小心翼翼地接觸深淵。
每次升級與合併重組的進度提升時,出現的稱號都有著顯著的作用,相對而言,“屬性”的存在感似乎不高。但是事實上,稱號還需要在某些條件下使用,屬性卻是一直存在的東西,就像主動技能與被動技能的差別。
深淵、自然、龍,沒有一個屬性是無用的。當塔砂擁有某種屬性的時候,她能與有著同種屬性的存在對話。傲慢的巨龍之魂也能與她平等相交,自然之心與生命之樹安然在她的庭院中生長,而當她在深淵中敞開靈魂,她能短暫地介入深淵意志。
這是某種,危險卻有用的許可權。
塔砂的意志悄悄的、緩慢地滲入深淵。無論怎麼小心謹慎,在真正碰觸到的一瞬間,衝擊依然比海嘯更兇猛。
祂來了。
祂來自四面八方,祂來自每個角落,來自拂過臉頰的一縷清風,來自三個太陽投射下來的一道光線……塔砂立刻明白了“主場”意味著什麼。與怒魔賽門交鋒的那一次,深淵意志從不知何處跳出來,無論怎麼快速祂的閃現依然有一個過程。現在卻不是這樣,塔砂就在祂體內。
就像包裹著身軀的空氣突然化作粘稠的膠體,就像你雙腳踩著的地面突然睜開無數隻眼睛,這個位面是活的,只是之前沒有注意到你。深淵意志曾在塔砂靈魂上留下眷顧的印記,當塔砂再度呼喚,祂便來了,帶著發瘋的熱情與混亂的渴望。
塔砂又一次感覺到了深淵,她的感知隨著這洶湧的浪潮掃過整個位面。
她看到大片空蕩蕩的土地,在這個很難找到無害植物的地方,看不到惡魔地方就像荒蕪死星的表面。許多地方有圓形的凹陷,過去它們是魔種的培養皿,如今培養皿乾涸,再看不到一隻蟲豸。整個位面的生靈似乎都擠在了那一小塊地方,通往主物質位面的通道前還能看到曾經深淵的繁榮,它們彼此推擠,卻沒有彼此攻擊。永遠飢餓的移動胃袋安靜地在一群撲騰的報死鳥旁邊懸浮,地獄犬與骸骨鬼相安無事——彷彿獅子與羚羊坐在一個地方,靜靜排著隊。
塔砂猛地掙脫開來,她毫髮無損,情緒高漲,要到接近半分鐘後才從那種病態的歡喜中掙脫出來,感到一陣噁心。
慢慢與她分離開的深淵意志中,似乎傳來一聲嘆息。
簡直像從濃稠的柏油中爬出來一樣,那種強烈的氣味與粘膩感久久揮之不去。深淵“染色”的能力如此之強,祂給出的全部優惠都是陷阱,拿得越多,陷得越深。
好在,這短暫的接觸已經有了結果。
維克多是塔砂的契約者,只要她願意,他便能借用塔砂的感官。作為曾經的惡魔領主,剛才對深淵的匆匆一瞥,足以給他許多資訊。
“還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維克多說,“你要先聽哪個?”
“好訊息吧。”這次塔砂說。
“好訊息是,所有的惡魔領主都沒有‘魔將’了。”維克多說,“在過去幾百年的位面衰落當中,新生的深淵魔種越來越少,高階惡魔難以晉升,而在頂點的大惡魔為了讓自己不降格退化,它們吃光了自己的直屬手下。即使如此,它們還是沒能逃過衰退。”
“沒有惡魔領主了?”塔砂不太抱希望地問。
“有,但是它們稍微降格了半階,相當於過去的魔將。”維克多嘆氣,“但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