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圓這樣的“雜役”沒有什麼關係。
他要做的就是將廚房裡頭的一切打掃清潔,並且做出什錦米飯。
無論有沒有人吃,他必須每天不停做什錦米飯,不能做其他菜式,因為阿圓並沒有廚師資格證。
之所以能夠進入魚龍府,是由於魚龍府一直缺人——作為其他組織的“培訓基地”,魚龍府一直處於不斷培養不斷遺失人才的死迴圈,直到拓跋夜說橫空出世,才將這個惡性問題打破。
缺人時魚龍府又不願意找那些看似不錯,卻來路不明或者別有疑點的人物。
這就造成魚龍府的一個鮮明對比,正式子弟一個個天縱之才,英姿軒昂,雜役們大多數老的老小的小,大多數哪怕在外面崑崙也屬於弱者,魚龍府只是看重這部分人來歷清晰,避免存在被奸細混入。
在以實力說話的魚龍府,雜役們面對正式子弟總是抬不起頭來。
雙方身份差距巨大。
前者更類似於僕人,專門服務於後者,後者才是魚龍府真正在意的物件。
故而哪怕有的子弟動輒虐待雜役,甚至造成死亡傷殘,魚龍府上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於嚴重大不了斥責兩句,這就是身份差距帶來的不同對待。
時常有魚龍府子弟讓雜役幫忙試驗自己術式和陣法,猶如對待一具木偶,近乎冷酷。
不過這些事在廚房的阿圓都規避開來。
他只進出兩個地方。
廚房,廚房旁邊那個僅有四張上下鋪床鑲滿的狹窄臥室。
廚房也是每個組織的一處重地,主廚通常由各組織高層兼任,不過他們幾乎是每個月出來視察一次,走走過場。真正廚房的話事人是大廚,崑崙之中大廚一般來自於“奈何橋”和“新百味”兩大專精於廚道的機構。
魚龍府大廚來自於“奈何橋”,名叫錢婆。
錢婆只是一個“奈何橋”的名號,她本人卻一點不老,看起來二十八九歲,和阿圓高度相仿,有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她偶爾一笑反倒是讓人感覺可怕。然而阿圓十分崇拜錢婆,因為錢婆做事十分利索,用手指一沾,用舌尖一舔就能夠明白其中原料成分與能量執行方式,她每天大步於龐大的三層廚房之中,來回嘗試,判斷,給出評語,可以出爐,或者是打回重做,明明十分忙碌卻給人有條不紊的感覺。
那張別人看起來過於男人婆的臉,在阿圓眼裡卻是嚴師和強人的混合體,只覺得異樣美麗。
不過他每天能夠和錢婆進行互動的只有在她說那句話的時候。
錢婆用勺子舀了一勺什錦飯,在嘴裡回味後說:“可以。”
阿圓一天都會心情舒暢,這是最好的肯定。
當錢婆皺眉,兩道又濃又銳的眉就會顯得極具壓迫力:“怎麼回事,搭配不對,打回重做。”
這時候阿圓就會誠惶誠恐。
每當遭遇打回重做,錢婆反而會和他仔細說上幾句。包括詢問其中搭配比例,失敗原因,口感和米飯陳列方式,能量互相之間的溝通與串聯。她只要說起關於廚藝的事就極度認真,不時點頭,搖頭,沉思,疑惑,茅塞頓開,對於錢婆來說,搞懂失敗的原因比起日復一日的成功要重要多了。
她曾經有次無意中說起:“失敗反而會給人靈感,讓你明白,之前或許是那些你固守的東西並不是那樣,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新想法的萌芽。”
阿圓鬆了口氣。
還好,像錢婆這麼認真的人自然不會想到,會有人故意失敗。
阿圓原本可以保證幾乎每天都是沒有任何差錯,比例,搭配,能量通道與結構,因為什錦飯本就是不難的一件事,專注於一件事很難不做的很好。可是他不定期會出現“小差錯”,如此一來就能夠看到錢婆更加豐富的表情,和她對自己說話的樣子。錢婆脾氣並不好,經常大罵廚師們,不過面對雜役她幾乎沒怎麼發過火。
大概在她看來,廚師和雜役自然不能以同樣要求來對待。
阿圓做什錦飯時是在旁邊側門裡頭的一個封閉小房間,到處堆滿了各種米,他能夠使用的配菜也在旁邊,讓他可以選擇。
這是每天阿圓最有興趣的時候。
他揮了揮手,一顆顆米粒就開始起飛,如同一隻只晶瑩潔白的小蟲子,在整個屋子裡形成一道巨型風暴,它們以阿圓為中心,不斷盤旋急速迴圈著。這時候阿圓會躺下來,看著天上飛來飛去的米粒群,手指擺動,它們就乖乖地凝聚成錢婆的軀體和臉——他對於每一道肌肉的細微變化記得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