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既堯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不敢相信薛長明竟然會做出這種捨己為人的好事來,打量了薛長明好一會兒,嘗試著叫道:“薛長明?”
薛長明撩起眼皮,慢悠悠地問他:“幹什麼?”
薛既堯審問道:“那個你是不是揹著我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了,這個小姑娘是你的孫女兒,還是重孫女兒啊?”
薛長明眉毛一豎:“怎麼說話呢?本尊跟誰睡過你心裡沒有數啊?”
薛既堯想了想,不要命的問薛長明:“你跟女人睡過嗎?”
“……”
一慣喜歡八卦的薛長明首次明白了什麼是沉默是金。
薛既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就說你這個人別看跟一個個小美人混得挺熟,其實就是個性冷淡。”
“本尊修煉的時候要保證元陽不洩。”薛長明辯解道,“還有你在小姑娘面前正經一點,別瞎說。”
“得了吧,我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你身邊,你修煉什麼我還能不知道,”薛既堯噓了一聲,結果聽著薛長明說了一句你還不是一樣。
薛既堯氣急敗壞對薛長明吼道:“那是我老婆被你烤了!”
薛長明冷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對薛繼堯自欺欺人的不屑。
許久之後,薛長明將房間裡的靈氣都吸收乾淨了,薛既堯又一次開口問他:“這小姑娘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薛長明想了想,回答他說:“算是本尊的救命恩人。”
薛既堯這人的八卦屬性與薛長明同樣是一脈相傳,在得到了答案之後挑著眉毛問道:“只是救命恩人這麼簡單?”
薛長明沒有說話,準確的來說,雖然章含微將他從崖底帶了出來,可如果沒有他,章含微也活不下來,他與小姑娘之間的關係,其實算起來應該已經是平賬了,他甚至可以要求小姑娘把扳指交還到薛既堯的手上。
但他沒有,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沒有。
薛既堯來著薛長明用著章含微的身體坐著糾結的表情,竟然覺得挺和諧的。
他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從腦海中驅趕了出去。
等到章含微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們已經從山洞裡面出來了,章含微仰著頭望著漫天璀璨的星斗,微風吹拂寫秋葉沙沙作響,月光如薄紗一般籠罩在羅浮山上,穿過樹的縫隙,在地面上投出一片婆娑的影子,遠處的山脈起起伏伏,留下一道蜿蜒的巨龍般的暗色輪廓。
晚風中帶著泥土與青草雜糅在一起的芬芳,章含微的手上拿著薛既堯剛剛送給她的玄鐵重劍,她轉過頭對薛既堯真誠說道:“多謝前輩。”
薛既堯翻了個白眼:“不用謝我,要謝你就謝謝薛長明吧。”
章含微笑了笑,將這把玄鐵重劍一起收到了芥子空間裡,從前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師父與兩位師兄會是這個世界上同自己最親密的,沒想到世事無常,她與兩位師兄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就與她翻了臉,各自都有了新人。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你以為你會與這個人相扶相持直到永遠,但其實對方也許只是一個過客,這位過客還可能帶著一捧荊棘,將你扎得遍體鱗傷以後瀟灑離去。
日後,她也許也要與薛長明分別,她只希望她能這位前輩到時候能夠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千萬不要搞得她和宮洛書一樣難看。
章含微公主做得不怎麼樣,幾年的工夫自家的王朝就被人給推翻了,但她還沒怎麼吃苦就被上元真人給接到了奚華山上,仔細計較起來,算是崔見月和白淼聯手給她上了一課,教會她什麼是人世險惡,而她的二師兄宮洛書又在之後怕她理解得不夠深刻,特意給補了一刀。
這些人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告訴章含微,在這個世上能遇見一個從始至終對自己好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而現在這位薛長明前輩就是需要她好好珍惜,好好呵護的。
章含微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幾不可查,她在識海中輕聲說道:“多謝前輩。”
薛長明的嘴角也翹了起來,他把手裡的話本翻了一頁,看著話本里的小狐狸精與臭道士終於解除的誤會,抱在一起互訴衷腸,薛長明覺得這個芥子空間忽然間明亮了許多,四周還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甜香,奇怪得很。
章含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她問薛長明:“前輩,我們明天出發去靜海嗎?”
薛長明想了想,只回了章含微一個字:“行。”
第二天一大早,章含微便去向薛既堯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