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頭落下幾縷碎髮,原本乾乾淨淨的紅裙子也被異鬼撕壞,但是她那明亮的黑眼睛和燦爛的笑容,在這糜爛繁華的不夜城中仍然那般美好。
怎麼可能不美好呢?
如果不是她,自己已經不存在這世上了。
阿古抽噎著地抹著臉上的淚水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芳名,日後……”
紅衣女孩兒聞言低頭瞧他,笑容不減:“用不著這麼客氣,我叫沈桐兒,初來乍到——看來這南陵原也不乾淨了呀。”
她講完忍不住朝周圍淡淡張望,對緩慢路面的人們不屑一顧地說:“這只是最低階的異鬼,如果你們齊心協力砍下它的腦袋,也不是沒有勝算,結果卻只想躲起來自保這可真是……若不是我剛好路過……哼!”
話畢,沈桐兒又蹲下身對阿古說:“你受傷了。”
阿古摸住後頸的清涼,這才發現是逃跑時被異鬼爪子劃破的口子。
只是當初太過驚恐,根本沒顧上這麼許多。
“來,借你一用。”沈桐兒笑著摘下脖子上的吊墜,毫不嫌棄地給了小乞丐:“等你傷好再還給我,莫要弄丟了。”
阿古將其呆呆地握在手中,發現是塊流淌著奇光的通紅玉片。
說完沈桐兒站起身來,悠閒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好乏,各位再會。”
此刻才敢遲疑地站到街邊的人們,就這樣望著小姑娘跳上房簷,三下兩下跑不見了,難免為此議論紛紛。
“這、這是何方神聖啊,她可是用了法寶才降伏異鬼的?”
“都說北方有種神職叫御鬼師,他們長了陰陽眼,能看到化為原形的異鬼,這便是其中之一吧?”
“御鬼師和異鬼同時出現在我們這兒,莫非有什麼陰謀?總而言之快去告訴永樂門的驚虛先生,咱們南陵原啊,竟然也開始不太平。”
阿古扶著石欄艱難起身,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半點都不念那姑娘的好。
但本就是卑微之人,此刻又能為她說什麼呢?
唯有長嘆一聲,步履維艱地在大家厭惡的躲避下隱入夜色之中。
怪物已除,被河水與十里蓮荷環繞的城恢復平靜安恬。
倘若不是附近建築傾倒,血氣腥濃。
所發生過的事又和做夢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