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分你些鮮肉。”
“……我才不要,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同類?”沈桐兒反手拉住蘇晟,隨時準備逃跑。
“因為味道。”山婆微微抬頭輕嗅:“你散發著小異鬼特有的氣味,但是他……”
蘇晟扶著桐兒起身,冷聲道:“如果你真分辨的出來,就該對我感到恐懼。”
“是啊,恐懼。”山婆的身高几乎和蘇晟一樣,氣勢也沒有輸掉半分:“難怪今日我總覺得不安,原來是因為你,真是冰冷的怪物,冷到讓我不敢靠近。”
蘇晟自有內心要完成的夙願,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與鮫姬、山婆之流拼命,故而說道:“你深居在此已有不短的時日了,既然願意遏制力量、僅利用山民而得到果腹的食物,我也沒有非要除之的理由,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
“這話甚得我心,你們走可以,但請把這畫卷留下。”山婆漆黑眼睛幾乎沒什麼眼白,饒有興致的打量使得桐兒感覺毛骨悚然。
蘇晟把心愛的姑娘拉到身後:“你要這幹什麼?”
“鳳凰,你不認識的我、我可認得你!兩千多年前,就是你帶著玉屍來這不毛之地,爬到那祭臺上對著月亮展圖祈禱的!當時我只是個剛剛出蛹的小異鬼,全然不敢靠近。”山婆講得每個字都令人感到意外:“後來又來過不少鹿家的爪牙到祭臺附近尋找,我嫌煩擾,就把那礙事的臺子給拆了。”
“兩千多年……玉屍……”沈桐兒又驚訝又困惑地望向蘇晟。
蘇晟的面色終於嚴肅起來,黑白分明的美眸裡浮現出不耐煩的殺機。
山婆隨時提防著他,向旁邊緩慢踱步:“說來也巧,這幾日我偏捉到個有趣的御鬼師,告訴了我很多外面的事,包括那張圖!原來圖中所示的位置,就是藏著異鬼全部秘密的永生樓!”
“看來,你是打算硬搶了?”蘇晟反問。
山婆露出袖管裡消瘦而頎長的怪手,滿頭銀白的頭髮猶如獲得生命般張牙舞抓地分散。
“抓好我!”蘇晟這般被沈桐兒喊道,便抱著她自石階外飛身跳下。
失去重量的沈桐兒慌張慘叫,瞬間就被白鳥接到背上,朝著地宮的穹頂越飛越高。
山婆約是早有預料,四肢已異常奇特的彎度攀附石壁,似乎觸碰到什麼機關似的,似的原本還透著光亮的入口轟然被徹底關閉。
幾乎就要逃出昇天的白鳥急忙拐彎,朝遠離她的方向飛逃,身後迴盪著山婆恐怖陰冷的笑聲:“這是屬於我的王國,你們永遠逃不出去——!”
——
嘀嗒、嘀嗒。
地下河的水順著山體縫隙緩慢流出。
沈桐兒伸手接了半天,才湊夠小小的一捧,幫白鳥洗了洗染血的羽毛,鬱悶道:“真是每件事都出乎預料,早知如此,我……”
“你就說什麼也不進來了。”蘇晟在微光中變成人形,幫她背過畫卷:“我沒事,別擔心。”
沈桐兒是被他跌跌撞撞背到這地宮最深處的,周圍除了偶見的白骨外,幾乎不存在任何事物。
蘇晟深吸口氣:“如果找不到其他生門,就只能想辦法殺掉山婆。”
“可她看起來十分厲害,僅是頭髮就能把我的武器甩出十萬八千里,況且你又許久沒食魂塵、還受著傷,咱倆又從哪裡來的勝算?”沈桐兒心裡不抱有希望。
“先觀察下形勢再決定,你早就推斷出山婆不是獨自住在這兒的,而且她提起自己抓到個御鬼師,未必不是季祁。”蘇晟摟住她消瘦的肩膀:“我們還不沒搞清楚林思齊的由來,山窮水盡之時必有轉機。”
“嗯,我不該講喪氣話,那咱倆往前找找。”沈桐兒說:“如果能抓幾隻沒那麼厲害的異鬼,就更好了。”
蘇晟本以為她會質問自己不少問題,未想依舊能得到全部信任,不禁感受到隱約的愧疚與難過。
但很多事還不是說的時候,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在今年把沈桐兒帶進長明燈樓,拿到那盞屬於她的瓊鹿蓮花燈。
地宮此處是片潮溼空地,靠近牆壁往前走了片刻,便出現個幽深黑暗的側門,繼續往前觀察,同樣的側門還有許多個。
沈桐兒抱著手說:“這可怎麼走,比迷宮還複雜,難怪山婆那麼有自信。”
她話音剛落,其中一扇門中就閃過絲紅影。
是異鬼!
沈桐兒快走幾步,眨眨眼睛道:“……小白,我沒看錯吧,剛才跑過的異鬼,怎麼才有羊羔般大小?”
第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