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是跟小白約定好,不准他再惦記開天門,所以才隨手把火融膏扔了的。”沈桐兒問:“你是懷疑我的話嗎?如果不是沒有可以擔任掌燈使的人,早就殺了我吧?”
莊宇淡淡地說:“沈姑娘想多了,若非白鹿燈的存在,你與我毫無瓜葛。”
正在氣氛微妙之時,那個侍女鬼鬼祟祟地冰雹:“大神官,鳳凰好像醒了,在追問沈姑娘的去向。”
莊宇似是早就考慮清楚,聲音依舊平靜:“恩。”
沈桐兒急著說:“真的嗎,我要去看看小白!”
“去吧。”莊宇擺擺手。
沈桐兒遲疑:“你不準備控制住我嗎,不怕小白帶著我逃跑嗎?”
“這世界本就不大,你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莊宇站起身來說:“我不是鹿笙,之前對你們魯莽動手後早覺得後悔,現在既然有求於姑娘,自然還是以禮相待的好。”
沈桐兒聽了這些不僅疑神疑鬼,可惜因為心中焦急,還是匆匆尋蘇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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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仍舊倒在色彩豔麗的地毯上,胸腹有著微微的呼吸起伏,實在沒有辦法站起來,看到桐兒衝進屋內,也只是微微地動了下頭。
沈桐兒擔心道:“小白,你躺好。”
白鳥的黑眼睛裡充斥著無奈。
沈桐兒回頭瞧瞧那侍女併為跟近,這才俯身在它耳邊低語:“這回怎麼會傷得如此重?“
”內臟險些被掏空、骨頭都碎了……虛弱時身體就會縮小,但我不能縮小,否則誰來照顧你……”白鳥強打精神:“很快,我就能站起來……”
“你自己說羽族如何自私,但卻為了我變成這樣。”沈桐兒哽咽:“是我沒用。”
“傻瓜。”白鳥嘆息回答。
沈桐兒說:“莊宇把鈴鳴抓起來,急著找火融膏呢,我吃不准他是真的想回家,還是需要長天原開採出來的忘川水……只是現在寄人籬下,沒辦法帶你回來。”
白鳥道:“別急,他老謀深算……我從前,我不知道這些後裔的存在,可以得知他們所掌握的本事在我之上……”
“你別費勁說話,多休息。”沈桐兒揉揉眼睛:“放心吧,我會沉著應對的。“
白鳥這才緩慢閉眸,重新開始養神。
沈桐兒溫柔摸過它的頭,想去套要些水來泡茶。
沒想走出門的時候,腹部又傳來激烈的疼痛,她瞬間白著臉捂住。
守在長廊的侍女關心道:“姑娘,你怎麼了?”
“給我魂塵,我需要能量……”沈桐兒難受地蹲在地上。
侍女乾媽吩咐同伴,伸手去摸她屬於異鬼的奇怪脈搏,又瞧見石板地被滴著奇怪的透明粘液,不由摸了摸她的裙底,驚訝道:“沈姑娘,你莫非是……要生產了?”
106。蘇安安駕到
在沈桐兒很小的時候,曾聽雲娘說過; 世間普通女子一生的宿命就是要盡到相夫教子的責任。
但她偏偏能看到異鬼; 以外自己是被拋棄在亂墳崗裡、壽命短暫的御鬼師。
所以從未想過去誕下子嗣這件事情; 倒也不足為怪。
與蘇晟的相識和愛情; 每分每寸都不符合世俗的期待,包括這個孩子的出現也是意料之外。
不過從得知的那一刻起,沈桐兒就不曾猶豫過半分。
她當然要把孩子生下來才對; 畢竟這是建立一個家的最大的羈絆; 以及沈明燭從來都不可能與蘇晟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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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初為人母談何容易?
沈桐兒腹內的陣痛像是要把身體自內而外的撕裂。
雖然被幾個侍女按在床上,但她失去控制的怪力卻仍使自己頻頻掙扎開來,險些弄傷大家。
聞訊出現在臥房外的莊宇嚴肅地吩咐:“這畢竟是隻難以揣測的異鬼; 小心她隨時恢復真身,餵給她魂塵,能吃多少吃多少; 總而言之要保住她的性命最為重要!”
沈桐兒隱約聽到幾句; 片刻之後; 就進來幾個女侍衛將她五花大綁; 而後很利落地將無味的冰冷昏沉塞進她的嘴裡。
能量如閃電般順著血脈開始擴散。
“小白,小白……”沈桐兒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一會兒想起異鬼們那一張張恐怖的臉,一會兒想起芳菲島的童年,一會兒又想起冰天雪地中蘇晟母親的死狀; 那些跨越了數千年的、本不該屬於她的記憶猶如秋風中的碎葉; 根本拼湊不成完整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