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如今我讓西夏成為宋國心腹大患,令邊關永無寧日,不知韓公、範公悔是不悔?”

白秀才大笑出聲。

張元道:“你笑什麼?!”

白秀才戲謔道:“笑西夏即將有個心胸狹隘、偏激負氣的相國。”

看到他目光中的輕視之意,張元大怒:“你知道什麼!不是我不愛國,是國不愛我!我屢試不第的時候,沒有人理我。我受盡侮辱的時候,沒有人理我。我悲歌終日的時候,沒有人理我。我在項羽廟酹酒酬神、慟哭西行的時候,更沒有人理我。要在從前,趙禎根本不知我張元其人!可元昊就不一樣了,他許我高官厚祿,看重我的謀略計策,聽信我,倚重我,他才是識貨之人!”

白秀才蹙眉:“讀書人,真的要把自己看成一件貨物,誰出錢,就認誰嗎?”

張元道:“自然,文韜武略,辛苦學成,不都是為了貨與帝王家?人都是可以出售的,只是價錢不同。”

遠遠的,傳來了羌笛之聲,無限哀婉,無限離愁。

白秀才、張元都駐馬而聽。

半晌,白秀才望著天空道:“張太師,我也曾屢試不第,也曾受盡侮辱,也曾悲歌終日,也曾被所有人看不起。”

張元立即說道:“何不來輔佐夏主?”

“因為你我不一樣。”

“哦?”

“我明白,天地生人百種,各有各的天分,即便鐵網珊瑚,也不能搜盡天下英才。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

張元口氣轉冷:“那趙禎、范仲淹、韓琦如此薄待我,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了?!”

白秀才正視著他:“我只知道,真正的英才持心必正,即使時運不濟,被世人棄絕,也不會加害世人,令生靈塗炭。在太師心裡,最重的是舒展抱負,證明自己是棟樑,是大才。而在白某心裡,最重的是天理正義,家園國土、父老鄉親,永不能叛。”

張元笑道:“迂腐!”

白秀才也笑:“叛徒!”

兩人相對大笑,笑得都有些瘋癲。

西夏兵卒們在遠處看著,不敢過來。

張元低吼一聲:“好!希望你在時運不濟,被世人棄絕時,還說得出如此大言!”

白秀才笑:“我是過來人,才說得出如此大言。”他撥轉馬頭,正要迎風離去,張元忽然大聲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涼風吹得白秀才衣袂獵獵飄動,直欲乘風飛去。

張元看著他,說:“麟州引水之人,就是你吧!”

白秀才微笑不語。

張元策馬逼近一步:“若在戰場上遇見你……”

白秀才昂首道:“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兩馬分開,各回來路。

張元沒有回頭,揚手讓兵卒跟他返營。

白秀才回到謝子文身邊,見他在吹羌笛,而拉木措正捧臉傾聽。侍女們靜默地立著,藍天曠野,寂靜之極,只有羌笛之聲悠悠迴盪。

紅日漸漸西斜,天邊晚霞朵朵,曠野的茅屋裡也升起了淡青色的炊煙。

侍女勉強出言催促道:“公主,時候不早了。”

拉木措站了起來,望著謝子文說:“我下這樣的毒咒,逼著你回來見我,你怪我麼?”

謝子文深深地看著她:“怪。”

拉木措親暱地低聲道:“那就怪我一輩子吧!”落日熔金,暮色四合,她的眼睛裡也像燃燒著金色的火。她伸出了一隻纖細白淨的手,握住了羌笛的一頭。“我就要永遠見不到你啦,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上我?”

謝子文遲疑片刻,說:“沒有。”

話音剛落,羌笛應聲碎裂。

拉木措、謝子文都是一怔。

謝子文忙叫道:“哎呀,是不是我說壞了!”

白秀才拿過他們手中碎裂的羌笛反覆檢查,終於看出了端倪:“同心咒消失了。”

謝子文拿過羌笛,一看果然,愈加驚疑:“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已經把真心交給公主了。”

謝子文辯解道:“可我沒有……”

白秀才抬起眼來,目光清炯:“你寧可死,都不肯騙她啊。”

拉木措低著頭,沉默地用手中紅巾將羌笛裹起,望著他說:“謝謝你真心相待,今天我們賽馬叼羊,吹笛唱歌,又說了好多好多心裡話,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快活過。今後,就算永無天日,有這一天,我也會覺得,太陽神沒有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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