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能放鬆,不過,澹臺轉動著手上的一枚玉扳指,管家說得也不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連累到這裡樸素的人們,他的罪過就更加大了。
帶著曾琦回到家,關氏急忙讓曾琦給關老頭看病,曾琦看過之後,只說是身體勞損太重,加上長期吃不好導致的,以後只要好好調養,再活十幾年沒問題。
關氏終於放心了,她又吩咐酈蕪蘅去拿藥,這邊酈蕪萍做好了飯菜,趕緊讓關老頭上座,酈滄山給他盛飯,關老頭看著桌上的飯菜,心酸的淚水又一次往下掉,他拉著關氏的手:“你們這是幹什麼啊?這麼多菜,不要錢了?我隨便吃點就行了,還是白米飯,這個多貴啊?來點野菜粥就行了,能吃飽就不錯了……”
關氏鼻頭酸澀得緊,就是酈滄山,也不禁紅了眼眶,關氏對關老頭說道:“爹,你就別擔心了,我們家不缺這點吃的。”
酈蕪萍抹了一把眼淚,“是啊外公,你別擔心,這點吃的,我們還沒放在心上,再說了,我們家現在也有地了,夠了……”
關老頭顫顫抖抖的抓著關氏的手:“你們家有地了?滄山啊,買地了?”
酈滄山樂呵呵的笑著點點頭,“恩,今年年初剛買的,爹,所以啊,我們也是有地的人了,你啊,就放心大膽的吃,別怕啊!”
酈蕪蘅提著藥進來,放在桌上,酈蕪萍急忙去給她盛飯,關老頭這才放下心來,渾濁的眼睛把屋裡的人都打量了一遍,一邊看一邊點頭,“都長大了,我都要認不出了,修遠呢,修遠,孩子,還在讀書吧?好,好,好啊,滄山,還是你好啊,當初我就看出來了,你這孩子人老實,厚道,好啊,我啊,看到你們過得這麼好,就是現在閉上眼睛,也夠了……”
“爹,你胡說什麼呢?”關氏搖搖頭,“剛剛大夫的話你沒聽到啊,好好調養身體,您啊,還有十幾年可以活,你還等著看我們家修遠中狀元,還有我們家恆安,你還要看著他成家呢。”
儘管關老頭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是聽關氏這麼說,都忍不住咧開了嘴,樂呵呵的笑了,他看向酈蕪萍,“這是萍兒吧,小丫頭一晃就長成了大姑娘,我記得萍兒今年十五歲了吧?”
“虛歲,爹,萍兒今年才是十四呢!”
“是啊,這一晃,孩子都這麼大了!”關老頭的視線落在酈蕪蘅身上,先是微微一愣,不說話,關氏以為他認不出來,急忙對關老頭說道:“爹,你怕是忘了吧,這是蘅兒啊,你還記得嗎?蘅兒,這是外公,你見你外公啊,還是你滿月那天,你外公給你弄了好多東西來呢……”
“蘅兒?”關老頭朝她招招手,酈蕪萍走了過去,人人都說這人老成精,她可不敢大意。
關老頭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番,“是個好孩子啊,是個好孩子啊,蘅兒,這一晃都這麼大了,對了,我記得你初二跟我說蘅兒做噩夢的事情,我給你找了個老朋友呢,不過我現在腿腳不方便了,你們要自己去請他,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酈蕪蘅心中“咯噔”一聲,急忙對關老頭說道:“外公,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好了。娘,真的,我都好了,不用了,你們看,我現在能蹦能跳,真的用不著了!”
關氏拍了酈蕪蘅的腦袋一下,“你這丫頭,不要在這裡鬧你外公。”
酈蕪蘅見他們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她心裡有點慌,瞥了桌上的飯菜,急忙對關氏和酈滄山說道:“娘啊,你就別拖著外公了,趕緊吃飯吧,外公肯定餓了,有什麼,我們等吃完了再說。”
酈滄山也說道:“是啊,她娘,快吃飯吧。岳父,你也吃飯。”
這一頓飯吃得很開心,關氏也將自己那幾個不孝的兄弟放在腦後,不停的給關老頭夾菜,酈滄山也是,對關老頭很孝順。
吃完了,關氏就把孩子們都打發了,酈蕪蘅他們也很知趣,酈蕪蘅跟著酈修遠去看書去了,酈蕪萍在屋子裡做針線活兒,酈滄山和關氏陪著老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們只知道一個大概,大約就是關老頭被自己的幾個兒子兒媳婦嫌棄,現在生病了,乾脆給他的女兒送來了。
酈滄山家這麼多年都這樣,所以,大家一開始以為他們也無錢給關老頭看病,又不想接替關老頭這個麻煩,索性也不跟他們見面,丟下關老頭就回去了。
具體關老頭在他的家裡遭受了什麼,關氏的聲音也漸漸變得笑了,最後,是剩下抽泣聲和酈滄山的安慰聲,第二天一大早,關氏精神奕奕,笑眯眯的下地幹活,走之前讓酈蕪萍熬藥,做飯,他們不用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