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典故,每一箇中國人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而她因為打小在師門中就與各種妖物打交道的關係,對這方面的知識瞭解得要更詳細一點兒。
在她的一直以來的印象裡,睚眥是剛烈勇猛的象徵,是將士裝飾在劍柄刀鞘上的護身符,是在即便崇尚文治的年代裡,依舊不曾從中原文化中消逝的重要部分。
她無法考證睚眥幫姬昌伐紂的傳說是不是真的,也不清楚這些被中國人視作護身符的上古瑞獸們,是否真的曾以書中的颯爽英姿守護華夏大地。但此刻,眼前神龍次子奄奄一息的樣子只令她難受得很,好像某種一直固守的信仰在迅速崩塌,令她沒什麼道理地覺得,不該這樣。
“你們等等!”祝小拾面色緊繃地回了克雷爾一句,被胸中一股翻湧而上的奇怪力量驅使著,直奔向直升機那一方。
“祝小姐?!”克雷爾一怔,守在直升機旁的隊員在意識到祝小拾的動作後也一怔:“餵你——住手!”
可她已然開啟了閂鎖,不怕死地將半截身子都探了進去:“楚瀟?楚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楚……”
猶如驚弓之鳥的楚瀟在清醒間猛地伸手抓住她的肩頭,祝小拾驚然閉口,死盯著他扣在她肩頭再度獸化的手掌,利甲泛出的光澤在她目中一刺。
“我不會傷你的。”她摒著息,儘量放緩了口吻,見楚瀟目光放軟,又大著膽子抬手握住扣在肩頭的利爪,攥了攥,“我、我不是妖務部人,我也沒想把你傷成這樣……”
她重重地沉了口氣,用無比鄭重的口吻說:“我會和文化|部溝通……你相信我。”
第7章 財源滾滾小貔貅(七)
睚眥仍只是盯著她,但目光在虛弱中逐漸變得渙散。他口中鮮血湧了好幾陣,無法言述的痛苦在眉宇間書寫開,與被血氣浸得粗重的呼吸一起,將周圍染出一片說不清的悲傷。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看清了她,掌上的利甲慢慢縮回,最後完全恢復成人手的樣子,遲疑著從她肩頭挪下。
他眼底的情緒很複雜,恐懼和悲憫矛盾地填充在一起。他死死地盯了她好一會兒,忽而輕笑了一聲,疲倦不已地別開了頭。
“睚……”
“祝小姐。”克雷爾拍了拍她的肩頭,“請您冷靜一點。我們會在做好準備工作後,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送回妖界,我保證。”
“可是……”
“我送您回家。”克雷爾友善地向她伸出手,但祝小拾立刻拒絕:“不必了!”
而後她自己也啞了一啞,打著圓場解釋:“這兒離我家很近,滴滴打車很方便。”
克雷爾笑睇著她,一語戳穿:“小姐很警惕。”
祝小拾挑眉未言。
“您也從不曾告訴過我們您的姓名和電話。”他意有所指,但也點到為止,轉而一笑就換了話題,“兩個人陪祝小姐下山打車,其他人繼續執行任務。”
他說罷就不再與她多耽誤時間,轉身折回方才打鬥的主要區域,雷厲風行地安排樣本採集工作。
“這中國小妞不錯。”迪恩跟在克雷爾身後,邊戴手套邊看著往山下走的祝小拾笑,“長得漂亮,心眼也好,就是脾氣差點。嘖,要不是工作太忙我肯定……”
“對女士放尊重點,中校。”克雷爾的語氣突然冷得像在對任務失敗的軍隊訓話,迪恩愣了愣:“喂,怎麼了……?我開玩笑的!”
但克雷爾沒再理他,舉步走向滿是斷樹亂石的山林,迪恩被晾得莫名其妙,兀自攤攤手,提步跟上去。
坐在回家的車上,祝小拾心情沉鬱。貔貅縮在她懷裡一個勁兒地發著抖哭,她無甚心情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摸它,無論怎麼調整心緒都還是不舒服。
她的袖口肩頭沾了些睚眥的血,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她周圍縈繞不散,連帶著睚眥遍身是血被拖進鐵籠的畫面也在她眼前一遍遍重播。這種感覺讓她很快有了一種迷失於夢魘中的特有疲憊,迫不及待地想要醒來,再狠狠睡去,把一切夢魘帶來的詭異感觸都拋在熟睡裡。
於是,在到家後,祝小拾敲了敲門。甄綺剛將門開啟條邊,她就迫不及待地擠進門中,衝向臥房。
“你特麼……太奢侈了吧啊啊啊啊!!!”甄綺看著她那一身在打鬥中被弄得面目全非的衣服,透過目測確定血跡並非來自於這位好閨蜜自身之後,痛心疾首,“這是burberry啊小姐!全新的burberry啊!!!你特麼幾個小時就給穿成這模樣!!!我瞭解你的工作性質,但你對我剛到手沒焐熱就花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