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三大部族頭領攪局,當地的治安官查理斯·通為救赤道火·仙子也在這時亂入。接著,最為驚人的訊息出現了:——————有妖卒指證放火者為三大部族之火牛部首領安明妹妹安纙所放。
……
安明狠狠給了安纙一個耳光。
啪。安纙只覺得腦中一片嗡嗡作響,鼻子一紅,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在她臉上滑出兩條白亮、白亮的淚痕。
從未受過這麼大委屈的安纙現在著實想大哭一場,但她眼下連哭的時間都沒有,她必須為自己洗脫這個恐怖的罪名。可是面對多人的合力指證以她的能力只能用搖頭來作無力的辯護,拼命的搖頭,看起來就像風中無力的風箏。
妹妹可憐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令當哥哥的心疼。安明冷冷道:“我不過說了你幾句,你竟然放火燒掉了我族輜重,還連累了這麼多無辜的族人。就算你是我妹妹,這次也決不能饒了你。”
安纙單薄的身子骨簌簌抖著,整個臉都紫了,帶著哭腔申辯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五壽星中的大壽——麻扎·提動了惻隱之心,站出來輕聲道:“不會是這個孩子吧。會不會是哪裡搞錯了?”真難得大壽麻扎·提會為安纙說話。雖然火牛部與毒蠍部並不和睦,但人老後總歸會生出一種憐幼的感情,見不得同族幼子受了委屈。
外人動了憐憫之心,安明卻一點情面不講,冷冷道:“證據確鑿,哪裡還有二話。”
五壽無言了。
從直覺上來說,他們真是一點兒也不相信安纙會放火燒掉自家倉庫。但他們並沒有什麼出眾的智慧和心思,所以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更講不出什麼能服眾的話來。
於是大壽麻扎·提試探著問道:“忌熬公,忌大當家的,你來說說看。”
“我,我不知道。”忌熬公紅著臉小聲道。他倒是個有幾分謀略的傢伙,但他也只是看透了四分,剩下的六分他本能看透的,卻不敢看透。
“大,大約是了。”忌熬公又開口補充道。眼下的情況是生死攸關,如果把責任都推到安纙的身上,倒是可以把許多要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所以他開口了。開口後,卻又羞愧難當。——————忌熬公一直自詡為梟雄,其智謀天下無雙。今夜他們兄弟邀五壽星一同扣下妖后,逼壓安明,本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哪知道世事無常:一盤棋表面上風雲際會,低下更是激流暗湧。如今已經自顧不暇,哪還能掌控局勢,但就在這恍惚之間,忌熬公驚覺竟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冥冥中操縱著全域性。
是那個男人嗎?一切看似雜亂無章的東西在他眼裡其實都是在照他的意思進行。我們下棋,操縱的只是自己手中的棋子。而他,——————操縱的卻是下棋的人。你敢落子,便已經輸了。
所以忌熬公臉紅了,一方面是為自己能力與他人的差距而懊惱。另一方面是為自己身為一代英雄,——————卻要靠陷害一個小女孩來脫身而羞愧。
再說當時的情況。
忌熬公一句“大約是了。”更讓在場所有妖眾把仇恨的目光集中到了安纙身上。
安明一臉盛怒的樣子,抓死安纙左右肩頭,把她提到半空,大吼道:“說,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乾的。”
安纙嗆紫了小臉,哭喊著不住重複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嗎?”安明狂吼道。把手中的安纙紙片似的搖晃起來。
遠處的查理斯·通看不下去了,幾次都想幹脆扣下手中的扳機吧。暗罵道:“這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而赤道火·仙子已經無言了。記得先前自己攪局的時候,安明曾用眼角看了安纙一眼。赤道火·仙子當時就覺得這一眼裡隱藏了太多的故事:安纙確實在大火之前同安明爭吵過;安纙確實出入過著火的倉庫;安纙曾與我和查理斯通行。————最重要的是安纙是安明自己的親妹妹,是他目前最親的人,也是常理上絕對不會去傷害她的人。就是因為如此,在安明將一切嫁禍到她頭上時才會有那種令人必須相信的說服力。也就是因為如此,在等下安纙點頭承認時安明施以極刑,————才會有那種可叫人長跪不起的絕對的折服力。但赤道火·仙子不敢相信:只是這一眼,安明已經預見了之後所有的變故,並佈置下了所有的妥當的安排。也就是在這一眼的時間裡,安明已經可以痛下決心推出安纙。————————————把一切沉重到任何人也擔當不起的罪名一股腦兒的壓到自己最親的妹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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