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夥飯吃完了,餘初起身:“你在這坐一會兒等著我,我去給你買張票,送你回駐地。你要是有想玩的地方,可以讓專業的工作人員帶著你去……”
跟著自己算是什麼怎麼回事?
就她家庭複雜程度,有親媽跟沒有媽差不多,有親爹但是身邊跟著個後媽,還帶這個繼妹。
帶個完全不在狀況的男人回去,這年還過不過了?
餘初不是要跟對方商量,僅僅只是在通知對方。
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回到駐地後,由專門的團隊負責,才不會出什麼紕漏。
扔下話後,餘初走出了肯德基,根據指示牌,來到了售票大廳。
買了一張回程的火車票後,她回到肯德基,卻沒有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見人。
國師大人連同他背的包和桌子上的可樂,一起不見了。
***
他是被別人騙出肯德基的?
還是自己出去的?
一個連零食都不知道買的古代區國師大人,孤身一人在現代區,可能基本生存能力連小學生都不如。
——萬一被小偷盯上,沒有了錢和證件。
流落街頭怎麼辦?
……
餘初亂七八糟的想著,找了一上午的她,內心滄桑的跟跑了媳婦的糙漢子一樣,在火車站漫無目的開始找人。
見到輛車都想扒上去看看。
到了中午,她才找了家網咖,開了臺機子坐下來。
駐地是內部網,透過定向的座機可以聯絡外界,但是外界無法聯絡到駐地。
只能傳送郵件。
她講事情經過詳細的寫了一遍,在傳送地址填了特殊賬戶,然後在地址末尾加上“fengsu”幾個字母。
內部網收到郵件後,會自動轉給發給封肅。
下午,餘初擴大了尋找範圍,圍著火車站周遭的店鋪詢問了一圈,還花了不少存款,有償的檢視了幾家小超市店外的監控錄影。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一直到落日的餘暉落滿了整個舒城,餘初看著旅客如同潮水般進進出出,才精疲力盡的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她雖然在舒城長大,卻已經兩年沒有回來過了。
可能因為她“學歷高”“工作不錯”,加上她每次回來住不過三五天,帶的東西卻不少,繼母對她還算客氣。
她雖然跟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還算相安無事,安安靜靜吃頓年夜飯,說不上熱鬧,也不會特別鬧心。
現在已經年尾了,她想著先在餘老爹這過完年,等開年後再出去租房子單住。
所以她事先將行李,都寄到了餘老爹這。
到地方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餘老爹成立了新家庭後,就賣掉了原來的舊街區的大宅子,換了一套學區的套三。
多層住宅,三樓。
地點戶型樓層都不錯,就是小區偏舊,安保和物業差了一點。
手機早就沒有電了。
她原本猶豫著要不要藉手機打個電話,後來想著她行李寄來的時候,給餘老爹打過電話,也告知過是今天的火車回來。
想來,餘老爹和繼母是知道的,也有所準備。
她一個人穿過小區昏暗的路燈,爬上黑暗的樓梯,在二樓的時候,腳步聲觸動了聲控燈,照亮了整個樓道。
餘初停下腳步。
不遠處,一道黑色身影坐在樓梯上,頭埋在膝蓋上,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只是單純維持著這個姿勢。
餘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腦子裡這會兒在想著什麼。
她站在原地發了會呆,直到走廊的聲控燈熄滅,才回過神來,放慢了腳步,走到他的身側,半蹲了下來。
對方似有所覺,半抬起頭來,露出的通紅臉,眼神似乎都已經模糊了,卻還笑著:“你回來了。”
餘初伸手覆在他的額頭——
果然,起燒了。
她將葉長謙扶了起來,來到餘老爹家門前,敲響了門,是餘老爹開的門,繼母跟在後面。
他近年來發福的厲害,腆著個將軍肚,臉圓了不少,頭髮也沒有了以前的密度。
一個被時光耗盡的中年男子模樣。
餘老爹看清門外的情景時,臉上的笑意僵住了:“阿初,你這是——”
餘初自己都覺得有些亂,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朋友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