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說:“霍韶會幫咱們的。”
床上的那個頭忽然動了動,李莉的母親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站了起來,血和肉流了一地,她嚇得嚎了一聲整個身子貼在床上,哭著不敢看不敢動,只是不住的說:“饒了我、別嚇媽……”
那血肉模糊的人卻踩了一地血腳印越過她,搖搖擺擺的往外走去。
李莉的母親聽見外面傳來她父親的尖叫哀嚎聲,驚的她一抖,聽他哭著喊著,“別過來!別動我!別、別……啊!”
她母親連哭也不敢哭了。
李莉在她面前彎下腰來對她輕聲說:“媽,我幫你抱著妞妞,不要讓她出去了,免得被嚇著。”
她瑟瑟發抖的忍著哭聲,哪裡敢不撒手,卻見李莉輕輕的抱走妞妞,哄了一下妞妞,妞妞被李莉一直帶著,被李莉一鬨就不哭了。
李莉將她放進了嬰兒床裡,讓她乖乖待著,又扭頭看住她母親說:“媽出去幫我報仇。”她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李莉母親。
嚇得她慌忙扶著牆自己站起來,“報仇、替你報仇……”她扶著牆一步步往外走,李莉就跟在她的身後,彷彿今天她不替女兒報仇,她的女兒也不會放過她一般。
她哭著瑟瑟發抖往前走,往前走,走出臥室一眼就看見了狹小的客廳裡被綁在桌子腿上的她男人,他的手腳全被皮帶綁著,身上粘著血躺在地上拼命的掙扎叫喊,而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就站在他不遠處,血從他身上“噠、噠”的往下掉,腥氣撲鼻,她看一眼就哭著低下了眼不敢再看。
李莉在她背後對嬰兒車裡的小妹妹笑著“噓”了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只是“咔”的一聲輕響,也足以嚇的她一抖。
李莉從她背後徑直的走了過去,走到綁在桌子邊的她父親面前,彎腰一聲不吭的解下他的皮帶猛地抽了出來,然後轉身走回她的眼前伸手將皮帶塞進了她的手裡。
“你是我的母親,你該保護我的對不對?”李莉問她,讓她握緊那條皮帶,“你說你沒有能力保護我,那現在你有了,我不要你替我報什麼你做不到的仇,只是讓你把這麼多年他打我還回去。”
李莉讓到了一邊對她說:“還完了我們就都解脫了,你帶著我給你的錢去過你的好日子。”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皮帶,手指發顫的一點點抓緊了盯向她男人,她有什麼好顧及的,這個男人從她嫁給他那天就開始了她無止境的苦日子,出了事情卻只知道抱著錢跑根本就不顧她們娘倆,她哭著上前閉著眼一皮帶抽了下去。
“啪”的一聲,她男人痛的破口大罵,罵她瘋了居然敢打他!不想活了!
她心裡的火氣就被罵了起來,哭的咬牙切齒一皮帶又抽了下去,第三次再次毫不猶豫,像抽鞭子一樣,一下又一下,邊抽邊哭著罵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錯!我嫁給你你有給過我一天好日子過嗎?我辛苦給你生了三個女兒你半點不念我的好!莉莉被你害成這樣你卻推到我的身上!你算是個男人嗎!”
李莉站在一旁聽著他們彼此破口大罵對方,看著屋子裡橘色的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映在老舊的白牆上——揮著皮帶怒氣衝衝高大的人和縮在桌子下縮的像個小孩子的小影子,像極了那麼多年來的她。
醉醺醺的高大父親,縮的小小的她,他總是這麼朝她揮皮帶,她越哭他越兇,滿嘴是埋怨她連累他累死累死過苦日子。
而現在,他越罵母親打的越兇,像是將這麼多年的怨氣全激出來,罵他是沒用的男人,養不了家,保護不了女人,還要賣女兒害了女兒……
多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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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的洗衣機轟轟烈烈的攪動著,窗外似乎雪下的更大了,夜色裡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乾乾淨淨。
等了一冬天終於下了場大雪,像是李莉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他們應得的報應一般。
李莉扭頭看了一會兒陽臺外的雪,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錶,晚上十點半,隔壁該下班了?
果然,外面傳來人回來的聲音,隔壁聽見了他們家的動靜站在外面喊了半天,屋裡的李莉父母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他們是沒有聽見,他們被霍韶隔在這個小客廳裡,只能聽得見客廳裡的聲音,絲毫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李莉的母親也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下,她男人捆著手的皮帶突然斷了,被打的渾身血淋淋的李莉父親瘋了一般猛地就將她母親拽倒在地,抓著她的頭髮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