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那六萬多年,您怕過嗎?”
“沒有。”白玦靜靜望著他,“但很孤單。”
元啟看著白玦,嘴角揚起入神以來的第一個笑意。
“我不怕,您連六萬年都等過來了,我也一定能做到。”
白玦臉上拂過淡淡笑意,他在元啟肩上拍了拍,神力淡去,人影緩緩消失。
一道金光閃過,元啟再睜開眼時,仍是坐在景陽宮的書房裡,一切恍若從未發生。
他看著手中那片枯葉,眼底湧過溫情。
十三萬年的等待和錯過,他那一雙父母,終於得了圓滿。
他起身走向窗邊,望向鳳棲宮的方向,心底微嘆。
他這一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圓滿的一日。
鳳棲宮裡,阿音去看了昏迷的青衣,便如往常一般守在了後殿的宴爽床前。
宴爽傷勢極重,後背肩上傷痕入骨,連仙藥都無法抹去,只能靠著自身的仙力緩緩療治。
阿音看著她身上的傷口,自責又難過,但心底始終藏著深深的疑惑。
宴爽身上的這些傷痕招招斃命,毫無人性,傷她的真的是阿玖嗎?
恰在此時,一陣冷風吹過。窗簷被捲開一道縫隙,阿音服了化神丹,仙力今非昔比,她猛地起身,望向窗邊的方向,冷冷喝道:“誰在那裡?”
第八十四章
窗邊,一道妖氣化成人形,森羽一身黑袍,隱在燈火下,面容妖魅而俊俏。他目含冷光,帶著妖虎一族特有的冷厲。
“你是……妖界二皇子?”
森羽入大澤山拜見閒善閒竹時被宴爽攔下,阿音曾遠遠見過他一眼。
見森羽頷首,阿音神色警覺,護在宴爽身前,“你來天宮做什麼?”
阿玖屠戮大澤山,眾仙皆猜測是妖族主使,森羽趁夜悄然潛來,阿音自然敵意頗重。
“你不必驚慌,我並無惡意。”森羽瞧出阿音的敵意,沉聲道:“我是為鴻奕而來。”
阿玖?阿音不為所動,神情更加冷峻,“他屠戮大澤山,仙界已經對他判下九天玄雷之刑,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就不好奇嗎?鴻奕雖然霸道,但秉性純善,他身受閒善閒竹相護之恩,怎麼會做出屠戮大澤山的事?”
“滿界上仙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縱然我不信,又能如何?”
“有時候親眼所見的,未必是真相。”森羽道,“就算你不相信鴻奕,難道身為大澤山的弟子,你就不想知道大澤山被毀的真相?雖你師兄晉為上神,但三界詭譎之事遠非你們所想的那般簡單,大澤山的真相尋不出,就算他貴為真神之子,將來也未必會平安無事。”
一聽大澤山之事另有隱情,且會牽涉到元啟,阿音朝森羽看去,“你話中何意,阿玖屠戮大澤山有什麼隱情?”
見阿音願意放下成見,聽他所述,森羽開口:“有件事,除了妖皇和狐族,直到現在都未被外界所知。”他頓了頓,沉沉道:“狐族族長常沁,數月前被人刺殺於妖界幽冥山。”
“怎麼會,常沁族長妖力深厚……”
阿音神色愕然,數月前她和元啟才在靜幽山見過常沁,怎麼會這麼突然?再者常沁擁有上君巔峰的實力,誰能輕易殺死她?想起慘死的瀾灃,阿音眉頭一皺,失聲道:“難道是……”
“不錯,是魔族。”森羽神色冰冷,“她在幽冥山遇難,待我趕到時,已經……”森羽沒有再說下去,“幽冥山裡有魔族的氣息,能那麼輕易殺了她的也只有三界中最詭譎的魔族。”
“常沁自兩百年前離開三重天后,一直留守靜幽山,很少離開狐族。她為什麼會突然離山,她要去哪?還有她為何會被魔族刺殺於幽冥山,所有的一切都是謎團。我回靜幽山查明真相,發現狐族長老常媚也失蹤了,據狐族長老所言,常沁離山之前,曾有仙界上仙入靜幽山和她見面密談。我尋找了數月都未查到入靜幽山的上仙究竟是誰,直到鴻奕在大澤山的訊息傳來,我才猜測那日去見常沁的很有可能是閒善或者閒竹上尊。他們定是從鴻奕身上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才會去靜幽山見常沁。”
阿音靜靜聽著,眉頭越皺越深。
“所以你才會來大澤山拜見我兩位師兄?”
“是,我想知道他們究竟和常沁說過什麼,又在追查什麼,才會讓常沁慘死、常媚失蹤。只可惜,沒等我見到兩位上仙,大澤山就出事了。”
“就算你說的這一切屬實,那阿玖呢?他屠戮大澤山、追殺宴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