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鍾靈宮的梧桐樹裡有鳳隱的三魄,敖歌陛下已經把她的魂魄還給了我。”
“你是用什麼換的?”閒善單刀直入,聲音一重:“凡是去過鬼界的人都知道鬼王的規矩,當年你師兄的命是師父在梧桐島求了一顆萬年梧桐樹換來的。鳳隱的三魄如此重要,以鬼王的做派,不可能輕易交還給你,你拿什麼換回了鳳隱的三魄?”
閒竹不明白剛剛還在勸誡古晉和阿音的事兒,掌教師兄怎麼就突然關心上了鳳隱的魂魄,正準備拉回主題再勸古晉兩句,卻聽到了古晉的回答。
“阿音拿她一半的壽元換回了鳳隱的三魄。”古晉眼微垂,極艱難一般,說出了答案。
“一半壽元!你說阿音拿她一半壽元來換鳳隱的魂魄?”閒竹猛地起身,終於明白閒善問這句話的深意來,他急急轉頭朝閒善望去,卻見閒善朝他搖了搖頭。
“阿晉。”閒善的聲音響起,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這嘆息太沉重,連埋著眼的古晉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聽見閒善喚他,古晉抬首,見閒善眉宇肅重,心底莫名一顫。
“師兄?”
“阿晉,我和你二師兄阻你和阿音的婚事,不是因為阿音出生低微,也不是因為她是一隻水凝獸。而是因為……”閒善頓了頓,才緩緩道:“她的壽元自出生那日起,就只有十年。”
這一句猶若石破天驚,把古晉轟得驚駭莫名。他愣愣望著閒善,像是沒聽清一般:“掌教師兄,您說什麼?阿音、阿音的壽元只有多少?”
閒善似是不忍,但仍重重落下兩個字:“十年。”
古晉身影一顫,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師兄,您是不是弄錯了,就算阿音不是水凝神獸,只是一隻普通的水凝獸,她也該有幾百年壽元,怎麼會只有十年?我昨日才翻了孤本古籍,那上面全都寫著……”
“阿晉!”閒善打斷他,沉聲道:“師尊飛昇前曾有言,阿音這一生,活不過十年。”
“為什麼!”古晉眼底滿是荒唐和不信,“師尊為何會這麼說,她的身體比誰都好,怎麼可能活不過十年?”
“阿晉,你難道就不好奇嗎?三界中除了當年那元啟小神君身邊的碧波外,水凝獸已經絕跡了六萬多年了,阿音為什麼會身在咱們大澤山的後山禁谷?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她的來歷嗎?”
古晉聲音一滯,他自出世起碧波便陪在他身邊,對他而言水凝獸並不是一種已經絕跡和滅族了的仙獸,是以他從未想過阿音的來歷和淵源。
他隱忍住情緒,問:“師兄,阿音她到底從何而來?”
只見閒善嘆息一聲,“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那時候還沒有咱們大澤山,師尊也只是仙界裡的一個小仙。七萬多年前三界爆發了一場災難,魔獸自神界而下肆虐三界,許多上神下界與魔□□戰,那場戰亂曠日持久,死傷慘重,許多神獸族類在這場大戰中滅族,水凝獸一族亦是其中之一。師尊當時雖只是一介散仙,但不忍魔獸屠戮生靈,便加入了神族的屠魔之戰,戰亂裡師尊和水凝獸一族一直並肩戰鬥,交情漸篤。可水凝獸是神獸中戰力最弱的種族,戰亂還沒有結束,水凝獸已然到了滅族的危難境況。一次交戰後師尊傷於一只黑龍之手,再無一戰之力,是水凝獸一族最後僅剩的一對夫妻救了他,那對夫妻把師尊送往大澤山後山禁谷養傷,並把還未破殼的孩子託付給了師尊。師尊在禁谷裡養傷數年,再出禁谷時,魔獸大敗,三界戰亂已止,但那對水凝獸夫妻,卻再也沒有回來。”
“這麼說是阿音的父母把她託付給師尊的?難怪阿音從禁谷一出來,師尊便收她為記名弟子。”古晉頭一次聽說這些數萬年的往事,忍不住驚訝。“既然是恩人所託,那為何師尊會把阿音獨自留於後山禁谷?又為什麼一直讓她沉睡,沒有喚醒她?”
他當初在後山發現阿音時,阿音已破殼而出,雖有生命體徵,卻一直沉睡。若不是他日日用仙力蘊養,她憑自己之力很難甦醒過來。
“讓阿音沉睡,是阿音父母的意願,師尊只是體恤她父母一片愛子之心,不忍喚醒阿音罷了。所以師尊才把她安置在後山禁谷的山洞,因那山洞原本就是那對水凝獸夫妻所居,是她的家。”
“為何?戰亂總有消弭的一日,阿音的父母怎麼會願意她一直沉睡?”就算當年魔獸為禍導致三界塗炭,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阿音的父母為何寧願阿音一直沉睡,也不願讓她醒來。
閒善搖了搖頭,亦是一臉惋惜,“說來也是一樁憾事。當年阿音的母親懷著她時被魔獸所傷,雖勉強生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