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部分(1 / 4)

小說:蒼壁書 作者:九十八度

桑乾一破,馬邑將唾手可得,雲中更是指日能望。即便薊衡之素日行事再謹慎,但在潮水般湧入桑乾的幷州軍將士呼震四野的狂喜中也是失去了心中那最後一絲隱憂。

因爭戰整日,幷州軍入城後飢餓疲乏,四處生火造飯。酉時,薊衡之剛在官衙歇息下來,便有北面城門守軍來報火起。薊衡之只當是士兵造飯時不小心遺漏之火,起初並不在意,但等一刻後,東西兩城門相繼飛報失火。薊衡之這才覺出不妥,忙出府衙喚眾將上馬,四處一望,這才知塞外晚風已起,扶送滿城火光衝騰,烈焰連天,已燒得上下通紅。

在入城前桑乾百姓早逃得一個不剩,全城井水皆被堵塞,幷州軍無從救火,薊衡之只得率眾離城,往未曾起火的南門疾去。卻不料剛到南門前,城牆上猛起張揚紅焰,一時火滾煙飛,巨石滾落,全軍爭相而出,混亂中自相踐踏,死者橫城遍野。

如此折騰到半夜,薊衡之才收整殘軍,在桑乾城外的三十里處安營紮寨,一時不敢歇下,唯恐鮮卑軍後事無窮,等到雁門守軍出兩萬前來接應,薊衡之這才略放了心,暫且休息。

疲奔一日一夜,滿軍上下困頓不堪,因而一覺睡得極為深沉。到了清晨正是全軍上下人事不省的時候,鮮卑軍卻已在裹蹄銜佩的戰馬引領下悄然殺透營中。哀嚎嘶喊驟然發生在耳邊,睡眼朦朧的幷州軍還未來得及體會利劍鎖喉的疼痛,便已一命嗚呼。幷州將士於此四萬人眾,幾乎被鮮卑軍殺得一個不留。薊衡之從夢中驚醒,在親衛及時的揹負下逃出人間煉獄,欲回雁門,然遙望關門內外烽煙飄搖,高懸城牆上金色飛鷹旗幟已令朝陽失色。薊衡之長嘆頓足,自覺愧對北帝與苻景略,想要拔劍自刎,長劍卻被親衛奪下。

親衛勸道:“將軍生死事小,幷州戰事事大,雁門已失,幷州卻不容再失。將軍要想想幷州的百姓,他們還在幷州等您回去。”

薊衡之掩面無聲,長久,方折劍插入土中,咬牙道:“不雪此辱誓不為人!”領著殘軍數百,勒馬向南,往壽陽逃去。

這一戰的演變雖如最初的預算,但其中有些細節的順利推進讓商之也覺得意外,不需細想,便知伐柯身旁另有謀士。在伐柯來雁門見他時,二人行走在城牆上,望著塞外壯闊無垠的天地,商之狀似無意地問:“賀蘭族老病況如何?”

“這……”伐柯還有遲疑。

商之望他一眼,道:“他整日在你身邊,難道你還不知道?”

“主公——”伐柯一驚,忙跪地稟道,“主公雖不讓賀蘭族老再插手軍事,但此次桑乾之圍若非賀蘭族老在,我可能早守不住城池了。還望主公看在他此戰有功,勿加怪罪。”

“我沒有要怪罪他,”商之輕嘆了一聲,未再多說,只將隨身攜帶的藥瓶交給伐柯,“我本打算讓離歌送去雲中的,現在還是勞你帶給柬叔。”

“是,”伐柯伸手接過,“謝主公。”

商之又道:“經此一戰北方已定,讓他不必再多操心了。”

伐柯點頭,站起身,看一眼商之的面色,小心翼翼問道:“賀蘭族老的身體已日虛一日,我怕……”後面的話終難說盡,頓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主公不去看看他麼?”

“不去了,”商之轉過身,手撫城牆,緩緩道,“我與他再見之時,便是攻陷洛都之日。請他撐到那一天。”

“是。”伐柯體會著他這句話下的餘音,告辭退下。

商之又望了會北方,由雁門北去一日的路程便是雲中,暮晚夕陽下勾勒的海市蜃樓似乎正是雲中安平盛世的景象。他歸心似箭,此刻卻不能回。轉身要下城樓時,卻見離歌匆匆而來,遞上一封密函:“主公,河東聞喜的飛鴿傳書,似乎是裴氏來函。”

“裴氏?”商之皺眉,拆開密函閱過,面色驟冷,鳳眸中怒色充盈,令離歌不敢細望。

商之揉碎密函,問道:“風雲騎現在何處?”

離歌道:“彥公子已將圍攻上郡的幷州軍趕出濟水以東,現下怕已在汾西。”

“飛鷹急送密函,讓他速往河東,”商之折身下樓,跨上烈焰騎,看著面色茫然的離歌,冷冷補充最後一句,“夭紹現在聞喜。”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半章內容比較多,地名也多,參考地圖如下

本章桑乾解圍戰參考楚漢彭城之戰。

我知道大多看言情的朋友不是很喜歡看戰爭權謀之類的,事實上女性寫手一般在這兩方面的描寫都是弱項,我也一樣。但是《蒼壁書》既然架空在大歷史時代,我再勉強再沒底,也要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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