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一怔:“怎麼會鬧到這一步。雖說妧姐兒傲氣一些,可她和你素來交好,就算鬧口角,也不至於不相往來吧!”
許瑾瑜哪裡有解釋的心情,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許徵倒是隱約猜到了一些,不由得心疼起許瑾瑜來:“道不同則不相為謀。以前我們住在侯府,你和妧表姐來往的多,感情好些也是難免。現在她已經出嫁成了李家婦,我們搬出侯府,姨母也去世了。親戚間的情分難免就淡了。不來往就不來往吧,也沒什麼可惜的。”
許瑾瑜嗯了一聲。
然而,說的再輕鬆自若,心裡到底是晦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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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鴻雁
七天後,紀澤的屍體下了葬。
威寧侯的身體徹底傷了元氣,至少也要休養個一年半載才能痊癒。皇上特意下旨命威寧侯在京城安心靜養,另派了武將去邊關鎮守。
顧採蘋大病了一場,一直在淺雲居里養病,無力照顧孩子。含玉既要照顧威寧侯,又要撐起府裡的瑣事,實在無暇分身,索性將照顧孩子的重任託付給了紀妤。
紀妤雖然不甚樂意,卻也不得不答應。一開始手忙腳亂,一個月過後才漸漸適應。
日子一晃,已近臘月。
後知後覺的紀妤,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玉姨娘,瑾表姐好久都沒登門做客了。我每次讓人去請她來,她總是託辭不肯來呢!”
許瑾瑜搬出侯府之後,時常來走動。可大哥去世後,許瑾瑜這幾個月一直沒再來過。
當然了,每次婉言謝絕都是有充足理由的。
譬如說忙著為陳元昭做幾身新衣,讓人帶去山東。譬如說許家新買的宅子收拾好了,要忙著搬家。再譬如,要忙著繡嫁妝等等。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連著推託了五六次,就是傻子也看出不對勁來了。
紀妤越想越不高興,忍不住撅起了嘴:“她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來往了。”
含玉眸光一閃,意味難明地應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既是不願意來,我們也不必再強求了。”
含玉何等聰慧伶俐,早已猜出了一些端倪來。
那一天晚上,許瑾瑜和紀妧獨自說了許久,之後離開侯府,再也沒登過門。紀妧時常回府。每次看到威寧侯的時候,表情都很複雜。一提起許瑾瑜,立刻就會將話題岔開。。。。。。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個事實。
紀妧已經知道了許瑾瑜暗中所做的一切。兩人已經徹底決裂。
也因此,許瑾瑜再也沒來過威寧侯府。
紀妤還想抱怨幾句發些牢騷,含玉已經扯開了話題:“對了,侯爺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僅能下床走動。今天還練了半個時辰的功夫。侯爺一定很想見見兩個孩子,我們帶著孩子過去吧!”
紀妤被轉移了注意力,高高興興地應下了。
沒心沒肺的人。總是活的開心一點。
含玉看著紀妤,心裡暗暗嘆口氣。
人死如燈滅,小鄒氏和紀澤的一切過往,都隨著他們兩個的死一併埋到了地下。威寧侯不願再提起他們半個字。只是對紀妤頗為冷淡。
好在紀妤粗枝大葉,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倒也活的自在。
威寧侯見了兩個孩子,久未展顏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這一雙孩子,生的粉妝玉琢,一模一樣的小臉蛋。咿咿呀呀地甚是可愛。
威寧侯抱起男嬰,默默地看了片刻,虎目中射出複雜的光芒。紀澤走了。如今這府裡只剩下這一根獨苗了。
含玉似是猜到威寧侯想到了什麼,略有些羞澀地低聲道:“侯爺。婢妾的葵水遲了半個多月,想請大夫登門來瞧瞧。”
含玉有了身孕?
威寧侯又驚又喜,立刻笑道:“好,我立刻就讓人請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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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冷,屋裡燃著炭盆,暖融融的。
許瑾瑜穿著家常半舊的絲襖,坐在炭盆邊做繡活。今日做的,是一對繡著鴛鴦的枕巾。
她之前婉拒紀妤的理由倒也不是說謊。
兩個月前搬進新宅子之後,她就開始繡起了嫁妝。被套枕巾衣服鞋襪等等,每一樣都要親自動手。好在時間充足,不必著急,可以放慢了速度做的精心些。
初夏坐在許瑾瑜身邊,手中也在做著繡活。時不時地看許瑾瑜一眼,笑著誇讚道:“小姐的女紅真是越做越好了。這鴛鴦像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