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瑜面色一白,低低地**了一聲。
葉氏一驚,連眼淚都顧不上擦,急急地扶住許瑾瑜:“瑾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動胎氣了?”
許瑾瑜肚中一陣陣抽痛,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初夏和芸香忙搶上前來,將許瑾瑜扶著坐到了椅子上。
自許瑾瑜孕期過了五個月之後。葉氏便請了謝大夫在府裡常住,方便隨時診脈。此時總算是派上了用場。葉氏一聲吩咐下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謝大夫就來了。
謝大夫一看許瑾瑜慘白的臉,眉頭動了一動,迅速為許瑾瑜診脈開了藥方:“少奶奶這是情緒太過激動,動了胎氣。照著這張藥方去抓藥煎藥,喝上幾天,在床上多躺幾日就行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少奶奶的孕期已有七個月,不宜再枉動胎氣,否則,只怕會早產。”
早產當然是件極危險的事。
女子生產是道鬼門關。遇到難產的。十個能熬得過三四個就算不錯了。
葉氏不敢怠慢,鄭重的點頭應下了。
。。。。。。
許瑾瑜昏沉中被抬到了床上。
初春乍暖還寒,蓋著厚實的絲被,屋裡燃著炭盆,明明是暖融融的。可那份暖意卻無法蔓延至心底。
安胎藥熬好了,初夏紅著眼眶喂她喝藥。
藥有些苦。卻遠不及她心中的苦澀。
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動著陳元昭滿身鮮血的模樣。淚痕還未乾透,新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一方柔軟的絲帕為她拭去眼淚。
葉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瑾娘,元昭不肯讓我將他受傷的事告訴你,就是怕你會太過傷心。更怕你動了胎氣早產。我知道你傷心難過,我這個當孃的,難道就不心疼他麼?可相隔數千裡,再傷心也飛不到他的身邊。”
“我們兩個都要對他有信心。不是什麼致命的重傷,只是胸膛中了一箭。軍醫解救的及時,又有最好的傷藥。養上兩三個月就會好了。你現在這副樣子,才真正令人擔心。如果元昭知道你動了胎氣,會是何等著急?”
“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總得為肚中的孩子想一想。你的孕期已經有七個月了,要保持心情平和,安心養胎。謝大夫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動胎氣最傷身,要是再有這麼一回,就可能早產。你和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拿什麼向元昭交代。。。。。。”
提到孩子,許瑾瑜的淚水終於停下了。
是啊!她答應過陳元昭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他回來。
如果她再動胎氣,傷了孩子,或者更嚴重的早產了,就會有性命之憂。。。。。。不,她絕不想那樣!
她要堅強的撐下去,平安地生下孩子。
她要等陳元昭平安歸來,長相廝守。
許瑾瑜睜開哭的紅腫的淚眼,映入眼簾的是葉氏焦急關切的臉孔。心裡一陣愧疚:“對不起,兒媳一時激動鬧成這樣,惹的婆婆也跟著操心憂慮。”
葉氏見她情緒終於平靜下來,長長地鬆了口氣:“我操心憂慮不算什麼,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你也不用為元昭憂心。做了軍中武將,少不了領兵上戰場,哪有不受傷的。只要不危及性命就好。”
最後這一句,既是在安撫許瑾瑜,也是在安慰自己。
許瑾瑜低低地嗯了一聲。
。。。。。。
許瑾瑜動了胎氣的事,很快在安國公府裡傳開了。
陶氏身為長輩。不好裝聾作啞,特意到墨淵居來探望,帶來一堆補品來。緊接著是邱姨娘,出嫁了的陳凌雪。也聞訊回來探望了一回。
反而是離的最近的袁氏,一直未曾露面。
葉氏手段確實不同一般,警告過袁氏那一回之後,這幾個月來,袁氏恨不得繞著墨淵居走。更別提暗中做什麼手腳了。
鄒氏和許徵很快聽說此事,也匆匆地趕了過來。
鄒氏一見許瑾瑜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立刻紅了眼眶。許徵站在床邊,更是一臉自責:“都怪我那天漏了口風,不然,妹妹也不會生出疑惑打聽到陳元昭受傷的事,也不會動了胎氣。”
“大哥,這怎麼能怪你。”許瑾瑜的聲音有些虛弱,神色卻平靜了許多:“是我太過沖動了才對。你和娘不用擔心,我以後一定會心平氣和的養胎。絕不會再動胎氣了。”
鄒氏用帕子擦了眼淚:“你能這麼想就好。瑾娘,你現在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還有兩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