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間實在太擠了,想找個能拍照的角度不容易,試了幾處要麼光線不好,要麼距離太近拍不全。嶽凌霆四下看了看,說:“你去床上吧,我站在床尾給你拍。”
何嵐氳脫了鞋爬到床上去,以床頭的白牆為背景,聽他指揮擺pose拍照。他一會兒叫她坐下,一會兒叫她蹲著站高一點,一會兒往左抬頭,一會兒向右側身,咔擦咔擦連拍了好幾十張。
她覺得這情景有點詭異,不禁催促道:“好了沒有?拍了這麼多還不行嗎?”
嶽凌霆只顧盯著相機:“多拍一點挑一挑。”又拍了十幾張,才終於作罷。
何嵐氳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看他站在走道里攔著路,頗有興味地翻看拍下的照片,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問:“入境許可多久能辦好?”
“我讓他們加急辦,三五天就能下來。每週只有禮拜一有一趟去巴林的航班,不出意外的話正好趕得及下週。”
何嵐氳皺起眉。這意味著她又要和他在這異國他鄉毗鄰而居朝夕相處七天。
她這個表情是要送客了。嶽凌霆把剩下的證件材料都拍了照,收起手機:“我回房間把材料整理一下,儘快發過去。”
何嵐氳說:“有勞了。”
他沒再多說什麼,自行出去把門帶上。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吹得鋁合金窗戶哐哐作響。何嵐氳開啟電視,預告已經升至最高階別的紅色預警,新聞正在實時滾動播報進展,颱風在三小時以內就將登陸,中心可能會達到12級,請市民和遊客儘快回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在戶外遊蕩。
看著新聞的當口,雨就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在狂風面前猶如身不由己的傀儡,時而隨風一頭撞上窗戶玻璃,時而又被脅迫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接上有匆忙趕路的行人,雨傘根本無濟於事,你不知道雨水會從哪個角度侵襲到你身上,一不小心手裡的傘就被反折變形,倏地捲上天空。
兜裡的手機連續響了數聲,她以為又是師妹喋喋不休,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嶽凌霆發來的訊息。
他一口氣發了七八張照片過來,問:“你喜歡哪一張?”
白底大頭的證件照,有區別嗎?“隨便,哪張好看就用哪張吧。”
“我覺得每張都好看,挑不出來。”
彷彿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心底卻微微泛起異樣。她沒有往上翻,直接說:“最後一張。”
“你也喜歡這張?這張確實最好看。”
她把圖片放大,一個證件照而已,哪裡好看?今天她沒有化妝,飛機上只睡了五六個小時,前幾天更是睡眠不足,額頭上還冒了兩個上火痘。他的手機拍照很清晰,放大後黑眼圈和瑕疵一覽無餘。
想到這些醜陋的小細節都被他看在眼裡,她不禁抱怨道:“你也不給我加個濾鏡。”
“真實的樣子就很美。”
這是一句籠統的感慨,還是有針對性的讚美?
沒等她仔細琢磨體會,那邊又有訊息和照片發過來:“給你加濾鏡了,怎麼樣?”
他居然在照片上給她加了賣萌的貓耳和腮紅。
緊接著又是一大串圖片。他挑了一堆拍呲的照片,有的閉眼了,有的朝天翻白眼,有的是他故意歪著拍的,還有幾張是他趁她換姿勢時抓拍下來的,每張都配上各種動物耳朵、鬍鬚、尾巴的萌系貼紙。
何嵐氳無語了,這個人原來內心這麼幼稚的嗎?“你好無聊。”
“多可愛。”
她抬頭看向床尾的空白牆壁。一想到他就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裡,也許正放鬆愉悅地躺在床上,興致勃勃地翻看給她拍的照片,一張一張往上加賣萌濾鏡貼紙……這場景委實有些難以言喻的詭異。
怎麼就忽然變成這樣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地圖要獨處7天
女主能抗到第幾天呢?磔磔
第22章
何嵐氳沒有再回復,把手機放回兜裡; 去行李箱裡拿換洗衣服; 打算洗個澡先補眠。走到窗邊; 發現鋁合金的窗戶不密封; 雨水從縫隙裡漏進來,打溼了貼牆的床單。
她試著把床挪開一點; 一個人搬不動; 而且光搬床也不治本; 之後雨只會更大漏得更嚴重。
她把手機和證件隨身帶著,下樓去找旅店老闆交涉。
老闆聽完拍胸脯保證:“我找工具,修好; 馬上!顧客是我的上帝!”他彎腰在櫃檯底下翻了好一陣,找到工具箱和膠條,跟何嵐氳上樓去修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