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杜偉的動作,趕緊指使身後的兩個婆子,“去二房將二夫人請過來。”
那兩婆子點了頭,便提了一盞燈籠步履匆匆往院子外去了。
田嫂心頭有鬼,這會兒低垂著腦袋,眼規規矩矩望著地面,一動也不動。她身後那兩個小廝見這會兒大夫人都要動人去請二夫人來了,看來此時事關重大,他們被嚇得面色發青,又開始叮叮咚咚地磕頭。終於等杜偉聽得厭煩之時,他再不耐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些!”那兩人聽了,這才戰戰兢兢停了下來,挺著腰身筆直地跪在地上,目光既驚且怕地瞅著地面。額頭的鮮血淋漓地流著,可是他們好似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仍有它這樣流著。
半個時辰後,二夫人身穿單衣披著斗篷被一眾人簇擁進了庫房的小院。她一進了門就掃到庫房門口聚集了好些人,見這陣勢,她的心頭重重一抖,鐵定是田嫂出事了。二夫人心頭一緊,步子越發緩慢,可是身後的婆子哪裡容得她慢下腳步,忍不住催促道:“二夫人快些,老爺和夫人還等著呢!”
經那婆子這樣一提醒,杜偉跟大夫人皆轉過頭來,瞅著往小院過來的二夫人。這時,二夫人也抬起眼,只見杜偉目光清冷發涼,大夫人眼裡蘊著幸災樂禍和幾絲嘲諷。二夫人瞅著大夫人那雙寓意深厚的眼神,心絃陡然繃緊。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迎著大夫人那複雜的眼神走了上去。這時候倘若她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反倒在氣勢上就輸了。
田嫂見二夫人走了過來,原本惶惶然的心好似一下子有了倚靠,原本悽然的臉上終於抹開了一絲笑容,“夫人,您來了!”
二夫人慢騰騰地點了點頭,一步跨上了青石,伶俐的眼已經很快朝這邊掃來,與此同時,她已經將這周遭的一切盡收眼底。看著那被開啟的箱子和田嫂身後那兩個頭破血流的小廝,二夫人心頭木得發沉。
還不待二夫人說話,大夫人的冷笑聲率先響起。“喲,弟妹這是要作甚啊,這又是迷藥又是送來贗品的,該不是想監守自盜吧?”大夫人嘖嘖笑出聲來,雖是笑著,眼神卻異常的凌厲,令人瞧著心頭一陣發麻。
杜偉也從屋子裡退了出來,瞅了瞅二夫人的臉色,悶聲問道:“弟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這二夫人委實做得太過火了,這可是給阿雪的聘禮,她竟然打起了那些東西的主意,委實有些不像話。這些年來,二夫人做事也有些欠妥當,不過想著自己在外供職的弟弟,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的確不容易,也就沒有跟她計較太多,可是這次竟然將主意打到這份兒上來了,他也再也不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二夫人一掃這大房的臉色,嬌美的鵝蛋臉兒上卻露出一個比竇娥還怨的表情,“大伯嫂嫂這是說什麼話,你們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會幹出那種事情的人麼?”二夫人喊了怨眼一轉趕緊朝那廂的田嫂瞧去。瞧著她陰鬱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二夫人將這塊燙手的山芋拋給了田嫂。“田嫂,你說,本夫人是怎麼吩咐你來辦事的!好好說給大伯和嫂嫂聽,免得他們這般誤會於本夫人!”二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委屈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那一板一眼,瞧著真跟受了什麼閒氣似的。只不過那凌厲的眼角洩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田嫂原本還擔心怎麼接下話頭,這要是她與二夫人的由頭不一致,這件事鐵定沒戲唱了。這會兒二夫人將說話的權利直接拋給了她,田嫂趕緊開口,“大老爺大夫人……”可是她還沒有開口給二夫人透露任何資訊,大夫人卻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田嫂說是這些珍珠珊瑚玉器之類不能長期存放在陰暗的地方,以免影響它的色澤。見今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就曉得明日定是個好天氣,所以趁著晚上將東西搬出去,也好明日給它們曬曬?”大夫人斜斜睥了二夫人一眼,懶洋洋地說著。
田嫂聽了這話,有些傻眼了,這大夫人……倘若這時候自己出言與其爭辯,反而會惹來懷疑。倘若二夫人夠聰明,能夠瞧出大夫人是在給她下套的話……
可是二夫人到底是辜負她了。二夫人見田嫂並沒有反駁,遂笑意盈盈地應承道:“正是如此呢,這些東西放在庫房裡也有一些時日了。我讓田嫂過來的目的就是檢查一下這些東西是否被人為毀壞,另一個目的就是讓田嫂將這些色澤差了點兒的寶物拿出去曬曬太陽、去去晦氣。弟妹想著大伯日日為公事煩惱,而嫂嫂被疾病纏身,所以想著暗中完成這件事情就好了,可是沒想到你們這大半夜的會在這兒來。”話畢,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已經不減,像是盛開在這深夜之中的一朵牡丹,嫵媚多嬌。
二夫人的話讓田嫂的臉色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