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市裡的這個房子,換上個紅床單被罩,再在門窗上貼上些喜字沾沾喜氣就行了,這房子肯定不能做為她跟顧向北的新房的。顧老爺子老兩口過了年就開始收拾他們兩住的那兩間房的裡屋,又是糊牆又是買新炕蓆新傢俱的,顧向北肯定是要把明子娶到那個房子裡去的。
明子娘偏不同意明子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市裡的這個家,老家人不來,同事朋友啥的不是還得來?非讓把拉花給準備好,到時候也要按新房的要求給裝飾好。行吧,那就準備唄,不差那兩塊錢了,明子覺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還是得聽話。
顧向北是五月中回來了,之前就給明子來了電話,說是能在家裡待兩個月,不用特別趕著準備婚禮。
明子就開始翻日曆,他們這種情況,肯定沒法按老輩的規矩合八字看黃曆啥的了,最後她自己定了八八年六月十九日,星期天,農曆五月初六,端五節第二天。還是父親節。這時候肯定沒有父親節的說法了,但是明子知道啊。反正她覺得自己先的這日子挺好。
選完了之後明子就問明子娘,日子選的怎麼樣,好不好?明子娘就說,選哪天哪天好。
你看看,你看看,這老太太,多會說話。
顧向北是不管這些的,一切都是明子做主,他只管回來當新郎官,明子都覺得,自己這婚結的,也太上趕著了。還不敢報怨,自己個兒樂意找這個當兵的,報怨啥啊。明子娘都心疼閨女了,明子還得勸她呢,誰讓自己個兒願意呢。
到了自己身上,親身經歷過,明子才漸漸明白了,為啥都說軍嫂不好當。為啥那麼多軍嫂的爸媽都心疼閨女心疼得不行。
愛情的力量,是真的挺偉大。
顧向北回來了,拉花啥的,就有人掛了,各種搬搬抬抬的活兒也有人幹了。明子娘似乎好像突然間看顧向北不順眼了,天天把他指揮著溜溜兒的。明子在邊兒上看得偷笑得不行。明子娘還強制他倆必須分床睡。說是結婚前男女雙方都不應該見面兒,他們這樣住在一個屋,已經是打了折扣了,再不分床,絕對不行。
顧向北可無奈可無奈的了,還得笑呵呵的應著,乾孃兼丈母孃說什麼是什麼。明子都笑得不行了。明子娘使使勁兒瞪明子,卻一點也不放水,可著勁兒的使喚顧向北。明子覺得,顧向北的“災難”這才剛開始,小文哥那才是一大關呢,她就不信,小文哥能讓他輕輕鬆鬆的就把明子給娶回家。
要麼說是親兄妹呢。
婚禮的前幾天,老嫂剛查出來懷孕了,因為老嫂的身體有點單薄,孕吐反應來得特別早也特別的強烈,所以剛懷不到兩個月就查出來了。小文哥當爹了,興頭兒正高著呢。
婚禮的時候,跟老四老五他們三個小的,那是換著花樣兒的折磨顧向北,都作出花兒來了,顧向北接到新娘子之前,就足足被卡在門外一個多小時沒讓進屋,各種要求層出不窮,下跪,叫媽,唱哥,轉圈,俯臥撐,明子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想出來的。來參加婚禮的那些親戚都圍著看熱鬧,都笑得不行了。
後來,還是爺爺實在看顧向北可憐,出面兒說了兩句,人家顧家那頭兒還等著呢,別磨嘰了,大夥兒才放過了顧向北,把他放到屋裡。也不讓小文哥或是大哥被明子上轎,興隆鎮這邊兒的習俗就是新娘子上轎要讓舅舅或是哥哥背。到了顧向北這兒也給改了,非讓他自己來,還不準背,背多省勁兒啊,得抱著,還得是最累的那種公主抱。本來婚車都停在房門口了,又讓他們生生的給開出大門外了。非讓顧向北多走了五十米出去。
這得虧了是進了夏天了,要是大冬天的,就這一段兒路,都能把人凍著。
抱媳婦兒這事兒對於顧向北這種選手來說,那都不叫事兒,他什麼身體素質啊,別說五十米了,抱著明子跑個百米沒準兒都比好些人先衝刺呢。
他脾氣也好,怎麼折騰都還能保持笑容。好在也不傻,還知道看時間差不多了之後表現出辛苦的樣子,要是臉不紅吃不喘的,不得更被折騰起來沒完嘛。
因為顧向北是孤兒,沒有讓明子改口叫媽的環節了,就改成了顧向北在明子家改口管明子爹孃叫爹媽。顧向北叫得可溜了,可不是嘛,從小叫到大,叫了十幾年,不過是去掉個幹字兒,有啥不好開口的。明子爹笑得合不攏嘴,使勁兒的哎了一聲答應著。明子娘拿了一個紅包給顧向北,不多,跟老嫂改口叫媽的時候一樣,就一百零一。
到了顧家的時候,顧老太太也給了明子一個一百零一的紅包。
婚禮的環節除了叫媽這一項,差不多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