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重花“哦”了一聲,道:“那請教姑娘芳名?”
黃珊轉過話題,道:“我還以為你們都被趙一刀攔住了。”她隔著紗帽,春水般柔軟澈麗的眼波滑過他,“看來你也很厲害。”
韋重花道:“我本來就比趙一刀厲害的多。”他微笑著,緩緩向前走來,“在下相思數月,不知道能不能見見姑娘芳容?”
黃珊幽幽道:“不行。”她像是有些傷心,“你見到我的樣子,就活不成了。”
韋重花問:“為什麼?”
黃珊答:“你要見到我,就得帶我走。可你打不過趙一刀,……當然活不成。”
韋重花道:“姑娘不用替在下擔心。”
黃珊有些煩惱,軟語:“你不聽我的勸麼?”
韋重花仍向前走。
銀燭燭光一跳,他驀然站在原地不動,臉上還帶著一種令人害怕的斯文的笑。
下一瞬,七股黑血從他的臉竅裡汩汩湧了出來。
黃珊坐著沒動。
等燭光又一跳時,她才道:“你功夫比他好多啦,你怎麼不來見見我?”
屋子裡寂靜無人,數十尺見方,不見人影,卻聽人聲又細又尖的響起:“我不急,等你睡了,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黃珊驚羞極了,委屈的似乎要落淚,她顫聲道:“難道你已經看過我了?”
那聲音似乎很高興,更尖更細了:“趙一刀這條老狗防的嚴,今晚我一定來看你。”他說完笑起來,聲音像只瀕死的老鼠。
黃珊欲言又止,最終低低說:“你,你的功夫是最厲害的麼?看到韋先生,……我實在擔心你。”
她說完又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已將一腔柔情繫在他身上。
那聲音又笑起來,還沒說話,黃珊話鋒一轉,道:“可是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對不起趙大哥。”
她嘆道:“你還是走吧。”
韋重花來時的窗正開著,夜風吹進來,帶來薔薇和木棉花的香氣。
那聲音冷笑道:“等我再殺了趙一刀,咱們兩個在你的小床上談談心,再說不遲。不過我可沒有他那麼憐香惜玉,你跟著我,肯定更加快活,快活的要命。”
他說著,黃珊抬起右手,拂了拂雕花床架旁被風吹散的天青紗。
窗外在這同時亮起一抹雪白的刀光。與刀光同時,還有一聲慘叫。
黃珊將那股新收到的力量在體內暗暗流轉片刻,終於確定一件事。
借刀殺人,也算是她殺的人。
片息過後,趙一刀敲敲門,從屋外走了進來。他陰著臉,冷笑道:“這侏儒自以為難纏,真是不要命了。”他沒聽見此前黃珊與韋重花和不知名怪人的談話,眼見黃珊躲在拉下帳幔的床裡瑟瑟發抖,不由嫌惡的將韋重花僵硬的屍體扔出窗外,這才柔聲道,“別怕,人都解決了。過些日子進了河北才好,現下委屈你了。”
黃珊隔了半晌,才將幔簾微微拉開一線,發現屍體不見了,這才小聲哭了起來。
淚水將她的話音浸得嬌嬌軟軟:“我……唉,我總擔心早晚有一天害死你。”
趙一刀愛憐的笑道:“怎麼會。”他忍不住走上前,想摘下她的紗帽,至少摸摸她的長髮。他感到想跪下的*漸漸被跟她睡覺的*壓過了。
果然女人若是迷起人來,最終還是會讓男人想跟她睡覺的。
黃珊任他摘下自己的紗帽,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她痴痴望著他,誰也無法形容她的眼神有多麼驚心動魄的美,那美像一張網將趙一刀緊緊裹住,束縛的他喘不上氣。
她哭著說:“你會死的。你知道麼,我本不願意讓你為我死的。”
趙一刀感到變成一團窒息的火焰,跪下去的*不知怎麼又戰勝了跟她睡覺的*,他手指有些顫抖的輕輕觸碰她的腮容:“你不用為我擔心,為你死又有什麼可怕。”
黃珊怔怔的望著他,半晌才釋然般的微微一笑:“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
趙一刀也想微笑。
燭光噼啪地在銀燭上跳躍了一瞬。黃珊羞澀的低著頭,似乎緊張似得,又抬了抬手。手指最後落在了天紗簾上。
趙一刀微笑著,手指還停在黃珊的頰側。她便輕輕柔柔的,將它拿了下來。
過了片刻,趙一刀眉心湧出一顆鮮紅的血珠。
黃珊用手帕替他擦了擦。
一道秦嶺隔斷了南北江山。
濤濤淮河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