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路不過兩天,她便又遲疑了。她回去幹甚麼呢?她難道不愛白玉京了麼?她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見麼?他喜歡她不久又能怎樣,難不成自己還能殺了他麼?
她回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馬車軲轆作響的前進著,風帶起車簾,一座小城外郭已在眼前。襁褓裡的嬰孩睡飽了,睜開黑葡萄似的眼睛望著她,咿呀的露出個奶氣的笑,笑了幾聲又吧嗒嘴,似乎餓起來了。
黃珊多虧有他,這段時日才不致思慮過深,鑽進什麼牛角尖。此時被他喚回了神,她便教車伕將車停在城內,又給了他幾個銅板去買飯食吃,自己則抱著這嬰兒去牛馬羊市上,瞧瞧有沒有母畜可勻給他一碗奶水。
黃珊這樣一般美貌,又抱著個襁褓走在街上,使得路過的人無不回首相望,她也早就習慣,邊打聽邊往牛馬羊市那兒走,正走過一間街旁酒樓,忽而有人自樓頭髮出大叫道:“珊珊!”
這一聲喚幾乎如當空炸雷,內中百般思感交迸而發,情之所至令人不禁動容,叫的黃珊渾身一僵,呆立原地。她正腦中嗡鳴,卻見一個灰衣人一陣風般刮到她身前,來人雙手鐵鉗般死死箍住她的肩,然後呆呆望住自己的臉。
黃珊怔怔直視著楊過,他髮鬢凌亂,滿面憔悴之色,眼眶裡微微泛紅,神色翻湧複雜,也說不出是悽楚,還是狂喜。
黃珊見他只痴然望著自己,心生酸澀之極,道:“楊大哥,你……”她想要說你怎麼弄成這樣,卻又心知肚明,如何說得出口?
楊過仍那樣呆呆望著她,片刻後扯出一絲笑來,他張了張口,啞聲道:“你,你還好麼?你……要去那裡?”
黃珊道:“……我正要去襄陽。”
楊過似乎忘了問她為什麼要走,又去了哪裡,他只笑道:“好,好。師父他們也正在襄陽,我……我也要去的。”
黃珊看著他強作歡顏的複雜神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