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珊姐大晚上的去哪裡?她又不懂武功!”她又見楊過雙目發紅,神情變換恍惚,便搖他袖子道,“大師兄,你怎麼了?你不要急!”
她話音未落,指尖就是一空。
楊過已然如一道煙影般飄然而去,消失在她眼前。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黃珊昨晚一個人曾悄悄在正廳外的院牆樹下站了許久。外面的莊丁並未留意她,全自往大廳中伸直脖子看熱鬧。黃珊便默默的聽著,聽到激烈的打鬥聲,群雄的叫好聲,隱綽的歡飲聲,見到金輪法王一行人被歐陽鋒追逐而去,她也就放心了。
放心了,也就該走了。
北方深秋,夜風陣陣。月色像一層似有似無的煙霧般籠在黃珊身上,照她將陸家莊拋在身後。
她腦子裡混沌的很,下午時亂糟糟思索了許久,早些時甚麼覆水難收,也許再沒有以往那樣的好日子了的想法全消散個一乾二淨,她腦子裡只想兩個人,一時是楊過,一時是白玉京,想到楊過酸楚欣悅,想到白玉京銳痛錐心,她越想越是清楚:她或許是沒法子跟楊過在一起的,她戀慕同楊過一起的美好日子,……但她心中所愛的人,仍然是白玉京。
那麼她愛不愛楊過呢?若她自己也不知道,又如何答應嫁娶之事?楊過待她情深意重,她縱是拒絕他,也比假意應允強些。可她本性亦有自私之處,滿心想若是直接拒絕,那麼兩人的關係必然再不如以往那般了。
故而她決定悄悄走掉。她走了,長痛不如短痛,楊過必知這是何意,縱使結局相同,她卻再不用直面相對了。
燈火漸去,人聲更歇,黃珊愈走愈遠。每走一步,她便想起楊過的笑臉一次,每想到他一次,便又想到了白玉京。兩番不同的淒涼糾纏一起,她走著走著,心想天下之大,離開楊過她又該去哪裡呢?想著想著,又想通了:事到如今,她又只剩下白玉京了。
那麼就回岳陽吧。
兩地相隔千里,黃珊此時毫無意興,也不尋官道,只徑直走在曠野山壑中,心想能走到哪裡便走到哪裡,她這般不需飲食,不需睡眠,了無牽掛又死不了的樣子,什麼也不必怕。
就這樣走到初陽升起,又至山嵐淡淡散去,她橫穿過紅葉交雜的山谷,遠遠見到了一處藏在坳中的小縣城。城內除衣食鋪子之外,更以山貨藥莊一類為主,亦有小攤小販列貨街前;往來人等中不乏貧民,也著實有一些衣著體面之輩,其中不少人大約是來收購藥材的。
兩邊路旁的各色布招迎風搖曳,牌匾門額繚繞著晨時未散盡的寒意和出鍋早點的熱氣,藏進了淡霧之中。黃珊白衣緋帶,在有些喧鬧的人群中娉婷而過,引得不知多少人幾度回首,她恍若未見,直到肩上被人親暱攬住。
黃珊腳步一頓,幾乎同時被人點中了啞穴。
那人有一把清潤動人的嗓音:“師妹,你身子不好,怎麼出門也不叫上我呢。快回客棧休息罷,待會兒叫人來給咱們送飯。”
黃珊微微側頭,這位已然可殺的陌生人正情意綿綿,目光閃爍的望著她,他衣著飄飄,面容俊瘦風流。
“閣下是什麼人。”黃珊坐在客棧房間的圓桌前,手沾茶水寫到。
那人自方才起便一直坐在對面痴痴看她,此刻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黃珊不動聲色,但卻像不開心似的垂睫側頭,扭身不再看他。她這一轉身的勾人之處,簡直是媚極難表,如漆般的長髮撥水般滑過,微微遮掩住她耳垂上搖曳的珍珠。那青年只覺她無一處不美若天仙,不可愛至極,便想也不想將她的手抓來握在掌心,趁她紅著臉往回抽手時又道:“我姓秦名問,叫我秦哥哥好不好?妹子,自從昨夜陸家莊上一見,我就失魂落魄的,你怎麼生的這樣美?”黃珊仍使勁掙手,他便笑道,“輕一點,輕一點,弄疼了你我要心疼死了。”他話音一落,便見她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紅暈滿布的臉容上登現兩分淚意,點漆水眸微微泛紅,縱是鐵石心腸見了她這樣子也要化作一腔春水了,又不由忙道,“莫哭莫哭,妹子,我是真心愛重你,想你想的茶飯不思了。”說著說著,他又言語輕浮急迫起來,“若是這輩子不能同你一起,我定是活不成了。好妹子,哪怕就一日兩日的我也快活死了。你要跟了我,從今往後我若再看一眼其他女子,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黃珊聽了他這番教人噁心的情話,似是嚇著了又似是羞著了,半晌才顫著左手在桌上寫道:“你縱是如此,也要同我爹孃商議才是……怎可,怎可劫掠於我?”
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