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墮落,做太子殿下的入幕之賓,這樣的人自個不要臉面,還拉著太子殿下失德,實在讓人瞧不起。”翁太醫說著,一臉慚愧:“可現在我知道了,雲公子不是普通的兒郎,有他在殿下身邊,或許不是件壞事。”
顏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淡淡道:“那都是殿下和雲公子的私事,你我皆是局外人,沒資格妄議。”
翁太醫受教地點點頭:“顏太醫說的是,是老夫見識淺薄,多想了。”
“京裡只怕有事發生。”
顏楓突然道出這麼一句,翁太醫怔了怔,神色凝重道:“皇子們都大了,想法也就多了,可他們卻看不清一個事實,到最後恐怕失去一切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聽翁太醫這話好像知道些什麼?”顏楓問。
翁太醫瞪他一眼:“顏老弟,你就裝吧!”顏楓摸摸鼻子,訕訕道:“我可沒裝,我只是覺得太子殿下是一位合格的儲君。”
“就你滑頭。”翁太醫搖搖頭,不再言語。
話多必有失,他還是繼續安分做他的太醫,莫談論那些個忌諱的話題,免得不知哪天禍從口出。
第二日天微微發亮,雲輕舞便和宮衍從空間裡出來,回到昨晚待的那座專門給宮衍搭建的帳篷裡。
“我去顏太醫那問問病患昨晚的身體狀況,你按照咱們事先做好的安排,儘快去佈置,務必在今個傍晚前將這裡的百姓全轉移出去。”雲輕舞說著,就往帳篷外走:“哦,還有你莫忘了讓你的人多綁些稻草人。”到帳篷門口,她回過頭又叮嚀一句。
宮衍嘴角噙笑,點頭:“放心,我都記著呢。” 京城,寧王府。
“人都安排好了?”宮澈雙手負於身後,凝望窗外灑滿一地的陽光,啟唇問。
鄔康在他身後站著,自然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恭敬地回道:“好了。”
“不管成敗,都不得留下線索。”
轉過身,宮澈一雙幽邃不見底的眼眸,緊緊地盯在鄔康身上:“本王輸不起。”他是真沒想到,那人竟將疫病控制了下來,也沒再聽說呂宋村裡有人因疫病而死的訊息傳出,就這還不算,那本被隔離,死氣沉沉的村落裡,這兩日很是意外地傳出了孩童的笑聲,莫非連天都在幫那人?
此刻,宮澈覺得可笑得很,什麼太子德行有失,老天降禍於大晉,無不是笑話。
真是諷刺啊!
他的人用盡心機折騰出來的禍事,在那人眼裡,就像是跳樑小醜在表演獨角舞。
“王爺……”鄔康忽地雙膝跪地:“是東臨錯估了太子的能耐,還請王爺降罪!”
“起來。”宮澈不耐地看他一眼,道:“疫病沒有往外蔓延是好事,而你我又不是神仙,又豈能一早料到太醫們能研製出治療疫病的藥物。”頓了頓,他繼續道:“再說,按照咱們的計劃,呂宋村留不得,現在只不過是按照計劃行事罷了。”
鄔康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終未道出一語。
站起身,他垂眸而立。
“出去吧,本王等著你的好訊息。”擺擺手,宮澈回過身,重新望向窗外。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書房外傳來陳安的聲音:“王爺,景公子來了。”思緒被拉回,宮澈回過頭望向書房門口,但身形卻未動:“人現在在哪裡?”
陳安回道:“在花廳候著呢。”
“本王知道了。”片刻後,他提步走出書房,徑直前往花廳。
風吹過,淡淡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景墨染跪坐在案几後,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水,等到宮澈踏進花廳時,他臉上已漸顯醉態。
“你這是打算借酒消愁麼?”
“我倒是想呢,卻知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景墨染舉起酒盞,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後,仰起頭,自顧自一口飲盡。
“還在想著那件事?”
宮澈在主位上跪坐下,執起面前的酒盞輕抿一口,若有所思道:“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事情已經過去,再想只會徒增煩惱。”
“正如你所言,那件事過去了,我還想它做什麼?”景墨染扯唇,露出抹晦澀的笑容:“你知道受制於人是何感覺嗎?”
“你……”宮澈嘴角噏動,囁嚅道:“你是說你受制於絕門?”
景墨染沒有否認,但也沒承認,只是道:“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身不由己之境。”
宮澈靜默了一會,語帶誠懇,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