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麗婉咬唇,半晌,她啟口,並非對他之言作答,而是道:“要我信你,其實很簡單的。”影嘴角緊抿,沒有做聲。待看到他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絹帕,走上前給她擦拭唇畔上的血漬時,她心酸得別過頭,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噗!”
驀地,影胸口傳來一陣劇痛,隨之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他眸光下移,看到插。入自己胸口的匕首,眼神開始由難以置信,漸變為釋然……
這就是她說的,要她信他,其實很簡單?
鄭麗婉怔怔地看著地面,看著那一朵朵綻放得無比悽豔,無比妖嬈的血花。她沒想到自己會在此刻動手,更沒想到那被她藏在袖中數年之久的匕首,會在今晚插。進一個對她動心動情的男人胸口。
她在做什麼?
她究竟做了什麼?
“我……”
唇顫抖,看著他衣襟染血,看著他胸前的匕首,看著他嘴角沁出的鮮血,看著他漸變蒼白的臉色,看著吃痛的臉部表情,看著他嘴角艱澀地扯出那一抹笑容,她腦中一片空白。
“婉兒……別怕……我不怪你!”
“影……”鄭麗婉眸光迷離,夢囈般地道:“我信你,你說的話,你對我心意,我……我信了……”這一刻,她仿若還能聽到匕首刺入他胸口發出的低微聲音,但那聲音雖低微,落在她耳裡卻像是響雷。
熱熱的液體湧出,飛濺到她臉上,衣裙上,將她整個人灼傷得痛不欲生。
“我好歡喜,你終於信我了,婉兒,我先走一步,你……”影眼前發黑,話沒說完,身子就往地上傾倒。
鄭麗婉恍恍惚惚地將伸手將他接住,繼而慢慢的攬著他坐到地上,雲輕舞和宮衍來到凝霜殿,看到值夜的宮人一個個躺在地上熟睡,心念轉動間,便知他們是被人點了睡穴。兩人互看彼此一眼,徑直走向內殿。
而這時,鄭麗婉攬著影的身體,眸中豁然閃過一抹決然:“我去陪你,孩子留下,主子會善待。”抬手,拔下髻上的髮簪,她就往脖動脈處刺下,千鈞一髮之際,她手腕一痛,髮簪落地,跟著她就聽到一道冷冽的男聲飄入耳裡:“你在做什麼?”
“主子……”眸光恢復清明,她迎上逼向自己的冷然目光,神色悲苦,顫聲喚了句。
雲輕舞驚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須臾後,她道:“或許還有救。”說著,她疾步上前,探了探影的鼻息,繼而再為他把脈:“還有呼吸,傷勢雖然很重,但還有救。”從袖中拿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藥丸,她塞入影口中,對鄭麗婉道:“抱他到榻上,我要立即給他做手術。”
鄭麗婉不動:“他不該活在世上,娘娘不必相救。”
“皇上沒發話,他就有資格繼續活著。”雲輕舞明顯有些生氣,見她仍舊不動,不由又道:“你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雖然他對你有情,但你決定不了他的死活。”言語到這,她沒再理會鄭麗婉,而是看向自家男人。
宮衍會意,提步上前,從鄭麗婉懷中橫抱起影,冷著臉將人放到榻上。雲輕舞從空間裡拿出幾粒璀璨夜明珠,登時內殿中亮如白晝。
此刻,她顧不得多想,在空間裡迅速給自身,及手術刀具消毒後,在鄭麗婉愕然的目光中,豁然現身。
銀針止血,消毒清創,雲輕舞玉指如靈動的蝶兒,在影胸口處跳躍著:“只差一寸,人就沒救了!”層層縫合,上藥包紮,見傷口完全處理妥帖,她凝向鄭麗婉道出一句。而鄭麗婉這會兒盯著她用雙手,眸光一轉不轉。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執刀快而穩,整個手術過程宛若行雲流水,讓人驚歎得難以用任何言語描述。
雲輕舞說什麼,鄭麗婉沒聽到,在握著匕首刺進影胸口時,她是臨時起意,且是在躊躇、迷茫的時候下的手,否則,以她的能耐,又怎會差那一寸,給影留下一線活命的機會。
“對他有情,卻要殺死他,這就是你給朕的回答?”宮衍坐在椅上,深邃銳利的冷眸定定地看著鄭麗婉:“如果朕和皇后今晚沒過來,明日一早你給朕的就是兩具屍體,不光如此,你還給朕頭頂戴上一頂綠帽,這就是你對朕的忠誠?”
鄭麗婉在他音起時,驟然間回過神,然後神情悽傷,跪倒在地:“屬下不想主子為難,不想給主子留下後患。”
“不想朕為難,不想給朕留下後患,可你今晚的所作所為,又作何解釋?”宮衍冷聲質問。
☆、711:我只是想補償她
“是屬下考慮不周,倉促行事,請主子賜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