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將他們救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屍體擺在我眼前,衍,沐妖孽還是死了,他還是死了,你最在乎的朋友還是死了,我好沒用,沒有成功救出他,沒有救出星兒,爹爹和父皇。”
☆、664:或許你並不懂愛
雙手垂於身側,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甲沒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滴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朵朵悽豔的血花。
“你這又是何必呢?”宮澈走出雲輕舞住的院落,再沒忍住,扶著道旁的一棵樹吐出一口鮮血,白子歸站在不遠處,輕輕地嘆息一聲:“這麼做你只會讓她恨你,只會將她越推越遠,消磨掉她有可能對你仍儲存的一點殘留感情。”
宮澈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絲帕,拭去嘴角的血漬,語聲虛弱道:“我就是想知道她心裡還有沒有我。”
“陌,或許你並不懂愛。”白子歸道。
宮澈眼裡染上一絲迷茫:“你懂嗎?”
白子歸搖頭:“我不懂,但我卻知道你在乎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方式不對。”明明沒有對那舅甥倆下手,卻偏要讓她誤會,為的僅是一段不可能擁有的感情。
“他快來了吧,我得去城牆上候著,你去歇著吧!”宮澈說著,提氣飄遠。
追上他,白子歸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我還是和你一起好些。”宮澈沒說什麼,算是默允他同行。
夜越來越深沉,幽幽笛音迴盪在城池上空,隨著笛音曲調變換,守在城池上的兵士,以及距離城池不遠駐紮的西北大營中的所有將士,嗯,還有勞作一日已然安睡的百姓,皆手握各種各樣的兵器、刀具、棍棒等物抵在臨近之人的致命部位。
他們目光呆滯,看不到絲毫神采,仿若沒睡醒一般。
龍鳴聲由遠及近傳來,宮澈吹奏玉笛的動作微微頓了下,繼而緩緩停下。
宮衍站在青龍背上,青色的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有聽到笛音,也知那笛音的獨特之處。
“說吧,你想怎樣?”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他看向城樓上那一抹白衣。
靜夜中,那白衣就像是一縷月華,無比平和靜謐,但又有幾人知曉,這抹月華後面隱藏著怎樣的陰暗面?
魔族密術——控魂術。
就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便使出如此手段,這樣的一個人還有心麼?
“我要你拱手讓出皇位。”
宮澈手持玉笛,言語淺淡道。
宮衍薄唇緊抿,久未做聲。
“捨不得嗎?”說他野心大,說他只在乎權勢,不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那這個人呢?又是否能做到為心愛的妻子,將江山拱手相讓?
“我的妻子在你手上?”雖是問,卻明顯在陳述一個事實,宮衍冷冷地凝視著宮澈,道:“就為坐上廟堂上那把椅子,你便擄父皇到這裡,老四,在你心裡,就不顧念一點父子情分?”
宮澈笑了笑,道:“小舞確實在這裡,但她並不是你的妻子。至於你口中的父皇,我只是讓他挪個地方暫住而已。”頓了下,他接道:“寧遠候也在這城裡暫住,就連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亦在此,現在你依然要保持沉默嗎?”
“我會給你禪位詔書。”宮衍這話一出,令宮澈不由一怔,旋即他挑眉:“你該不會是想耍什麼花樣吧?”
☆、665:他能做到,他呢
宮衍冷淡的眸光自城樓上那些士兵的身上掃過,神色冷凝道:“你覺得當下的情形容得我耍花樣?”
“也是,那你還等什麼?我要儘快看到禪位詔書,否則,後果自負。”
門半掩,春夜的風夾帶著寒涼氣息吹進屋,而云輕舞枯坐在椅上,神色悲慼,仿若完全感知不到一般。
控魂術,那幽幽笛音是控魂術,對此,她比這世間任何人都熟悉。
他在做什麼?又想做什麼?
讓她不解的是,控魂術對她好似不起半點作用。
回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在江面上的一幕,他迎風而立,站在船頭,吹奏玉笛,造成極其殘酷的殺戮;她則盤膝坐在甲板上,撫弄琴絃,彈出明心咒來化解他的控魂術,然,即便如此,她還是看到了鮮血染紅了大片大片的江面,還是看到了一具一具死相慘烈的屍體。
他的笛音宛若地獄裡的鬼魅在吟唱,一般人很難不被其迷失心魂。
對了,今晚聽到的笛音似乎、好像有所把控,並未透出強烈的嗜血之氣。
笛音止息,雲輕舞仍枯坐在椅上,臉上不見絲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