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清甜花香,幾片粉白色的花瓣旋轉翻飛著飄入室內,悠然而輕盈。
空蕩蕩的大廳中央,那個身裹雪狐裘,黑髮披肩的青年唇邊帶著柔和的笑意,輕輕地一抖手腕,便熟練準確地握住了那把刃邊鋒利的雪亮匕首,深幽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莫測的神情。
語琪本已轉過身要離開,但直覺卻告訴她有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即將發生,終是遲疑地頓住了腳步。然而她一回過頭,便看到他手腕用力,狠厲決絕地將鋒刃送入了自己的腹部。
沒有絲毫手軟,狠絕得像是對待別人的身體。
“噗嗤”一聲,冰冷鋒利的匕首破開雪狐裘與面板血肉,深深地扎入體內。
語琪看到他的黑髮被風揚起又落下,看到他唇角不曾改變的弧度,看到那雪狐裘上逐漸滲出、蔓延開去的暗紅鮮血,在雪白的皮毛上顯得異常刺目。
幾乎是下意識地,語琪撲過去死死按住了他的傷口,高聲吼道,“來人啊—————”
姬沐風咳嗽一聲,迎著她寫滿了‘你瘋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面上卻綻開一個稍顯虛弱的微笑,“不這樣……你不會……原諒我。”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自稱臣。
先奔入殿內的是侍墨,緊接著便是那些遠遠候著的護衛,只是語琪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胸腹部中刀切記拔出,否則很可能會引起大量出血,所以在大夫趕來之前,她所要做得就是儘量替他止血。然而,即使她壓在他傷口處的雙手已經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溫熱的血仍是一股一股地自指縫間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