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怪他們,叫她不用內疚。關婆子沒說錯,秋桂身子雖然還沒恢復,但精神頭還算好。
因為趙玉笙被禁足不能出院門,自然不能跟平時那樣,晚膳去蒼松院或者萱瑞堂用,而是派人去廚房拿了在牡丹院吃。她擔心胞姐趙玉琴的身子,特地讓冬梅跑了一趟芝蘭院。
冬梅到了芝蘭院才知道趙玉琴根本就沒回過自己院子,而是被常氏直接帶去了自己的蒼松院。冬梅跑去蒼松院之後才知道趙玉琴經過婆子一通按摩外加躺下歇息,身體的不適已然消失,根本不用請郎中。
趙玉笙聽完冬梅的回稟,不禁大鬆了一口氣:“姐姐沒事就好,我已然害得哥哥親事說好的親事成不了了,若還害得姐姐生病,這罪孽可就真大了。”
冬梅忙道:“四姑娘千萬不要這麼想,都是那誠安郡王仗勢欺人,姑娘有什麼罪孽的。”
關婆子卻道:“二姑娘還真是奇怪,這身子說難受就難受,說好就又好了,白白害得三太太一場驚嚇,連牡丹院的大門都沒跨進就折回了。”
冬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病不就是說來就來說好就好的。你倒是有閒心奇怪這些,咱們眼下最當緊的是將四姑娘伺候好,半個月不讓四姑娘出院門,咱們得想法子讓姑娘不至於悶著。”
關婆子笑了笑,道:“咱們四姑娘又不是那愛鬧騰的,只要有書給她看,別說半個月,就是一個月兩個月不讓出院門都悶不著她,是不是啊姑娘?”
趙玉笙笑了。關婆子和秋桂一樣,都是她一被父親找回後就在身邊伺候的人,最是瞭解她的習性。
趙玉笙說自己許久沒寫字了,讓冬梅擺好紙墨後就讓她們下去。冬梅拉著關婆子走到廊下拐角處,低聲道:“關媽媽,我知道你心疼四姑娘,替她抱不平。可咱們終究是做下人的,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咱們還是要心中有數才是。”
關婆子訕訕地道:“冬梅姑娘提點得是,我只是為四姑娘難受,一時間忍不住,往後不會了。”
冬梅道:“媽媽比我年長許多,說提點真是折煞我了。我也是想著大家一道在四姑娘身邊伺候,要同心同德才多了幾句嘴。若有不當之處媽媽莫怪。”
關婆子道:“不怪不怪,冬梅姑娘是將我當成自己人才那樣說的。相對於姑娘這個家生子,我和秋桂都是後來的,伯府人多人情關係複雜,往後還要請你多多提點才是。”
冬梅擺手道:“提點談不上。關媽媽只要記著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多用心去想就行了。還有切記不要多嘴,不該說的話絕不說。”
關婆子點頭說自己記下了,轉而去忙碌別的事情去了。冬梅盯著她的背影,心道終究是鄉下小地方來的,見識差太多。就知道為四姑娘鳴不平,覺得三太太這個親孃待她不親,卻沒瞧出四姑娘對此根本不在意。
經過這三個多月的觀察,冬梅發現自己這位新主子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人家能讓伯府內宅最具權威的老太君和大太太都心疼她,讓伯爺和三老爺都看重她,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至於三太太這個親孃,相隔多年待她不親又如何呢?
主子聰明有頭腦,在府裡有地位,她們這些作下人的腰板都挺得直些。雖說這次四姑娘遇上這樣的禍事,但有老太君大太太還有三老爺護著,四姑娘將來的日子怎麼都不會差,冬梅對此很有信心。
趙玉笙一口氣寫完了五張大字,直到感覺手痠才停下來。她活動著手腕之時,不禁想起關婆子原先那番話。關婆子那話背後的意思她哪能聽不出來,當時不過假作不知罷了。
常氏對她的疼愛比不上對姐姐趙玉琴,關於這一點她早就感覺到了。如果是原主興許會不好受,與她來說卻不算多大的事。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雖說常氏是原主的親孃,趙玉琴是原主的親姐姐,但大家畢竟分開這麼多年,猛不丁地湊一塊兒,還要親親熱熱地,她總覺得不自在,相信對方也一樣。
大家就這樣維持著基本的禮節,平時遠著些反倒是好事,省得強演骨肉情深的戲碼彼此都覺著尷尬。大家只要彼此關心對方,一心巴望對方好就是了。
正這樣想著,外頭關婆子欣喜地來報說三老爺已然進了院門口了。趙玉笙聽說爹爹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迎。
趙清溪原本一下衙回府就要過來看小閨女的,還是常氏強拉著他用完晚膳。“爹爹,本該女兒去給您請安的,如今倒勞煩您來看女兒。都是女兒不孝,惹了大麻煩!”趙玉笙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