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擺明就是要壓琴姐兒一頭,幸好今日琴姐兒也穿了一身兒,總算跟她旗鼓相當。穿著打扮上頭琴姐兒沒輸,可別在吟詩作畫上叫她搶了風頭。
今日信郡王府的花會,京都最有名的幾個尚未定下親事的小郎君都來了,他們家的長輩也來了不少,琴姐兒確實要好生表現,常氏的心思崔老太君如何不明白,便拍了拍趙玉琴的手嗔道:
“是啊,你這孩子素來乖巧聽話,怎麼今日倒倔起來了。你掛念祖母做什麼,祖母本就要帶著笙姐兒過去清幽小院那邊。”
“這麼快,這就要過去!”趙玉琴衝口而出。趙玉笙奇道:“怎麼,姐姐不想咱們快過去嗎?”
趙玉琴臉一僵,忙道:“啊,不是。祖母,您原先不是跟徐家老太君在一道嗎,怎麼這會子不見她們了?”
徐蓉和方大郎的事情沒定下,不好宣揚出去,崔老太君便道:“這不誠安郡王來尋她說話,我帶著笙姐兒與他照面總歸是尷尬,便先過來了。”
“什麼,誠安郡王在湖心亭!”趙玉琴尖聲嚷了一句,大家詫異地看著她。 “呃,我是說,他,這位郡王爺還真是任性,今日他好歹也是半個主人,卻不陪男賓,自己到處晃悠。”趙玉琴立馬磕磕巴巴地解釋。
崔老太君臉一沉,喝道:“琴姐兒慎言,這是在元家,怎可隨便非議主人家的人,幸好這裡沒有外人!不說了,咱們趕緊過去吧。”老人說完,拉著趙玉笙的手當先而行。
一日之內兩次被祖母厭棄,趙玉琴大為羞憤,低頭默默跟在大家後面往清幽小院走。常氏見狀不由一陣心疼,狠狠地瞪了一眼前面的趙玉笙,都是這孽障可惡,全怪她搶走了婆婆對琴姐兒的寵愛!
她忙拉住趙玉琴的手悄聲勸道:“今日陶五郎和謝大郎都來了,還有其他一些青年才俊。我兒快打起精神,回頭好生作兩首詩畫一幅畫,萬不能叫胡家那丫頭拔了頭籌。”
什麼姓陶的姓謝的,我才不稀罕!不過信郡王妃是誠安郡王的長嫂,還有儀婉長公主以及承恩侯府上的夫人們,她們可是都能影響太后選定誠安郡王妃的人,稍後的詩畫自己委實得好生做。
徐蓉仗著長輩的交情纏著誠安郡王也不怕,不過一個無才無貌的貨色而已,根本配不上誠安郡王,太后娘娘才不會答應她做誠安郡王妃呢。想到這裡,趙玉琴心頭大定,重重點頭答應常氏,說自己省得。
趙玉笙一行人到達清幽小院的時候,吟詩作畫尚未正式開始。新昌伯深得帝心,信郡王妃又有意抬舉趙家家,立時示意婆子將她們帶到一個較好位置的桌前坐下,申氏和趙玉瑟早已坐在那裡了。
雖說是小院,但信郡王府這院子並不小,場地被一分為二,女客一邊,男客一邊。大齊朝青年男女私下裡單獨見面被視為不合禮數,但有長輩在場卻是可以的。今日男賓那邊有才有貌的郎君不少,女客這邊貌美如花的閨秀也多,大家雖然不好直直地打量對方,假裝隨意地瞅上幾眼卻不難。
趙玉笙對那四公子當中將元倓那廝襯托得草包一般的其他幾人都很好奇,以往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機會難得,她少不得要認個清楚。
可惜對面小郎君太多,她又不好不錯眼地逐一看過去,這麼假裝瞅兩眼,低一下頭,又假裝瞅兩眼的,直到那些才子才女們已然開始大顯身手了,她還沒確定陶謝二人究竟是哪兩位。趙玉琴這個胞姐是肯定知道的,趙玉瑟估計也知道,但她不好問她們,因為此刻這兩人都拿著筆站在長桌前凝神沉思。
她這個據說養在鄉下十一歲才被接回的趙四姑娘,當街用板磚砸破誠安郡王腦袋的兇悍貨色,肯定是胸無多少墨水的,所以其他閨秀或吟詩或作畫的時候,她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也就沒人覺得奇怪了。
元倓和方子敬陪著徐家祖孫也來了,信郡王妃知道兩位老人的交情,特地將她們安排在一桌,所以徐家祖孫一現身,婆子便將她們帶到了趙家女眷這邊。
趙玉笙看到徐蓉來了,不覺眼睛一亮,悄悄附在她耳邊問誰是陶季信誰是謝秦。徐蓉捂嘴偷笑:“怎麼,小丫頭春心萌動了?”
趙玉笙白了她一眼,低聲道:“賊喊捉賊。那方大郎亦步亦趨地跟著,你家祖母對他也沒有厭煩不耐的神色,八成是很滿意了。我猜不出一月,你們兩家就會將這親事給定下來吧。”
徐蓉臉一熱,咬牙一把掐在趙玉笙腰間,悄聲罵道:“臭丫頭這張嘴太可惡了。”羞惱歸羞惱,徐蓉還是悄悄告訴了趙玉笙那邊專心作畫的穿著象牙白梅花紋樣衣裳的是謝秦,提筆作詩身著艾綠色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