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進宮姨媽就會吩咐御膳房的御廚專門做我愛吃的東西,然而我覺得那些東西都沒有當年的蔥油餅香。明日又要跟著和祖母一道去逛這種鄉下小集市了,和當年一樣,這次也是四個人。可惜趙玉笙那臭丫頭不是於笙,想起來就遺憾。”
丁蔚眼皮子跳了幾下,嘴上卻淡然道:“遺憾什麼,咱們明日是去辦要緊事的,又不是真的去趕集。”
他說完又皺眉道:“你別張口閉口就喚笙妹臭丫頭。別忘記此番你可是有求於人家的,惹煩了她不肯走這一趟怎麼辦。待笙妹客氣些,你雖然是我的義弟,可笙妹也是我的義妹,我不喜歡你老和她作對,祖母也希望你們兩個和和氣氣地。”
自己和丁蔚是患難之交,而趙玉笙和他才認識多久,可丁蔚居然將自己和趙玉笙同等看待,這背後沒有旁的緣由怎麼都說不過去。然而趙玉笙真是於笙的話,方才自己說那樣的話,丁蔚不可能這般鎮定吧。
元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方面他希望於笙就是趙玉笙,苦苦尋覓多年的人就在身邊,而且還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並沒有在苦難中煎熬,這訊息怎麼樣都叫人欣喜。方才有心試探,丁蔚反應平淡,他心頭不由失落起來。
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於笙就是趙玉笙,如果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趙玉笙做下那般殘忍的事情,趙玉笙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他了。於笙就在京都,卻對他滿腹怨恨不願搭理他,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因為烙了一整晚的煎餅,次日元倓眼窩泛青臉色蒼白。丁蔚看到他這幅鬼樣子,著實嚇得不輕,再次提議他不用去宋家灣,自己完全可以一個人帶著祖母和趙玉笙走一趟。元倓自然是堅決拒絕。
兩個人過去趙家莊子門口接了田老太太和趙玉笙,田老太太和趙玉笙坐馬車走在前頭,元倓和丁蔚騎馬跟在後頭。路上碰到有村夫抬木頭,馬車只好停下。
正好路邊有一從山茶花開得極好,趙玉笙忍不住下車去攀折。元倓一直在偷偷觀察她,眼尖地看到其右手腕上有一條淺長的疤痕。
當年他和於笙無意中撞破了幾個賊人大晚上的搶劫殺人,被人家追砍,兩個人不要命地跑。於笙年小跑得慢,被跑得最快的賊子追上,一刀砍了過來。若不是他回身撞倒那人,於笙當時就被砍死了。
那賊子倒地之時,刀尖劃中了於笙的手腕。他拉著於笙繼續跑,賊子們窮追不捨,於笙拉著他跳入河中。賊子們在岸上尋找,躲在水中的兩人只要一露頭,賊子們就會發現他們。
他憋不住了,正想不管不顧地浮出水面,卻被於笙堵住了嘴。於笙在水下嘴對嘴地給他渡氣,愣是撐到賊子們跑去下游為止。脫險後他問於笙為何在水下氣那麼長,明明從來沒見她遊過水的。
於笙摸著後腦勺,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老天見他們無父無母怪可憐地,所以大發慈悲讓他氣息綿長渡過這生死劫。
受傷後又在水裡浸泡了那麼久,即便於笙手上的刀傷並不是很深,好了之後也還是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疤痕。趙玉笙如果不是於笙,為何她手上相同位置也有那麼一道疤,這是巧合嗎?元倓胸口一陣發緊。
“笙姐兒,快上來,咱們要走了。”丁家祖母揚聲呼喚。“哎,這就回來。祖母,這花兒好看不?”趙玉笙笑靨如花,腳步輕快地跑了回來。
跑得急了,額間碎髮耷拉下來,趙玉笙抬手撩了一下,元倓又看到了她髮根處那道疤痕。他的心不由瞬間凝固,冰塊一般堵在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第一道疤是巧合,第二道還是嗎?不,世間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沒有!元倓在心底惡狠狠地告誡自己。然後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手因為哆嗦得厲害,幾乎握不住韁繩了。
第66章 吐血
元倓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隨著馬晃悠到了宋家灣鎮上。趙玉笙扶著田老太太下了馬車。丁蔚利落地下了馬,見元倓一直高坐在馬上不下來,便道:“二弟怎麼還不下來,可是還沒騎夠馬?”
趙玉笙哂笑:“人家當然沒騎夠,還沒在大街上嚇哭幾個人呢?”這個笙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一路上元倓話都沒說一句,老實得很,她卻開始挑釁了。丁蔚一邊腹誹一邊擔憂地看著元倓,見元倓果然死死盯著趙玉笙,神色卻說不出的古怪。
丁蔚原本以為他會衝趙玉笙發火,結果人家跟著就低下了頭,默默地從馬上跳了下來,動作僵硬,結果身子往前一栽。丁蔚大驚,忙搶身上前扶了他一把,不然元倓非跌個嘴啃泥不可。
丁蔚拽住元倓的胳臂,方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