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深不敢細想,只覺得越想下去,越像一個無底的深淵。
方雄看了一眼顧深深,又道,“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是當時那個醫生無故消失,這麼多年一直找不到人,這才是讓我最覺得奇怪的地方。”
如果不是心裡有鬼,跑什麼。
顧深深慢慢冷靜下來,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尖利的指甲掐進肉裡也毫無所覺。一張臉慘白的嚇人,深呼吸一口氣,才看著方雄慢慢的道,“舅舅,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是我的媽媽,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如果媽媽真的不是因為心臟病,那麼她定要讓害她從小沒有媽媽的人挫骨揚灰。
“深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只是覺得很蹊蹺,如果你的媽媽真的是不是因為心臟病,那麼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只有這樣一個姐姐,我不能讓她揹著冤屈離世,而那蛇蠍心腸的人,卻還存活於世,享受著從她手裡剝奪來的一切。”
方雄的聲音慢慢染上了一抹恨,他知道這一切,不該讓顧深深知道,她自己都還是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可是又覺得,那是姐姐唯一的女兒,也許她更有權利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如果他的堅持沒有錯,那麼他就要揭開,這平靜下面的一層黑布。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從根基穩固的越城,調來江城的原因。
顧深深皺了皺眉,隱約知道了舅舅已有所指,可是卻不敢確定,她不敢開口,一旦開口,那將會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設想。
眼前的黑不是黑,白也不是她認為的白。
那麼,她究竟該相信誰的話。
一夕之間,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舅舅,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是誰了。”顧深深平靜的問,如果媽媽消失,誰會是最佳的受益者,她不用過腦子想,就知道是誰。“那麼爸爸知道嗎。”
蘇梅,爸爸曾經的秘書,在媽媽還沒生下她之前,她就已經和爸爸廝混在了一起。
媽媽死了,這正是這個小三登堂入室的最佳時機。
顧深深忽然覺得一陣心寒,為什麼,忽然之間,覺得從前覺得還算善良的人,經過這樣一想,就變得面目可憎。
可是,真的是她嗎。
方雄忽然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之深深,你一個人的時候注意一點安全,一個女孩子,別總到處瞎跑,夜店那種地方,不要隨便去。”
顧深深一徵,紅著眼睛抬頭,“舅舅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雄無奈的搖頭,“你以為你之前去夜店那麼大的新聞為什麼沒有上報,我方雄的外甥女,不能出任何一點不好的新聞。”
顧深深的鼻子忽然再次一酸,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舅舅這樣說了,難怪她之前去夜店,鬧的那麼大,竟然沒有任何小道新聞流露出來,原來是舅舅在背後默默的幫了她。
顧深深在厲紹景的公司門口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沒有給厲紹景打電話,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默默的坐在花壇邊上,默默的想著。
眼前的車子路過一輛又一輛,可是卻沒有一輛願意為顧深深而停留,她的下巴枕在臂彎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無助的看著這個世界,樣子可憐的像一隻走失的貓。
臉上一陣涼意,顧深深的彷徨的伸手摸了摸,原來是她的眼淚。
城市慢慢被黑夜籠罩,一盞又一盞的路燈接而亮起,她的身體變得冰涼,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為這從心裡面蔓延出來的寒冷給凍死地掉。
忽然,一抹強烈刺眼的車光忽然毫無預兆的照射過來,顧深深一個不查,眼睛一陣刺痛,連忙將腦袋埋進臂彎裡,就像受傷的刺蝟。
人,怎麼能這麼悲觀呢。
“深深,你怎麼在這裡。”熟悉的男聲由遠及近,帶著迫切和擔憂,匆忙的朝她走來,就像是救贖,更像是曙光。
厲紹景帶著一身秋夜微涼,快步的走進顧深深,直接將人抱進懷裡,懷裡溫熱強勢的驅趕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怎麼在這裡,為什麼不上去”厲紹景抱著渾身虛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的顧深深,臉頰蹭了蹭她的耳朵,溫溫沉沉的在她耳邊說道。
顧深深吸了吸鼻子,輕輕搖了搖頭,伸出兩隻手來抓緊厲紹景的西裝,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裡,也遮擋住她所有的不開心。
厲紹景也不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摟著她,聽著她低低的吸鼻子的抽泣聲,心如刀絞。
車子停在川流不息的主幹道上,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