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她換掉的想法,因為青蓮是煦錦院出來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陽較勁。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陽,可這幾天姨娘們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規矩,嫡庶的差別。
她之前覺著阮沁陽是個驕縱的大小姐,會對她看不順眼,覺得她在府中多餘,但現實阮沁陽既沒欺負她,還給她送了首飾,她知道她的意思,這是叫她別丟侯府的臉面。
阮沁陽不親近她,也不虧待她,因為她知道嫡庶有別,家中多養了個女兒,分不走她的風頭,分不走任何她擁有的東西。
阮沁陽沒把她當回事,壓根不會刻意為難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見著煦錦院都繞著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陽和硯哥兒不日就要啟程,就鼓足勇氣來了煦錦院,拿青蓮說事,不要讓那個丫頭成為兩人心中的芥蒂。
“青蓮是因為你剛到府,不知道府裡的環境,爹讓我派個丫頭過去,現在你熟悉了環境,你就是不說,我也記著讓她回煦錦院。”
阮姀聽著鬆了口氣:“二姐體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記得。”
後頭一句話,阮姀說得格外真誠。
青葵聽著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麼嘴巴,才說過,阮姀竟然真來“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總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對她沒惡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態不吭氣。”
“能這樣自然好,問問管家我們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陽打了個哈欠,家裡唯一的一點事都沒了,現在她就剩出去玩這件事,既然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幹嘛還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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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家貴女嫁入京城,那麼大的排場。”
“看著不像是嫁人,說不準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來,往兩旁看雖然還是一片片綠林,但隱隱約約能瞧見不少白牆綠瓦。
引起注意的車隊,把官道被佔了一半,雖是遠行,這家人家卻不怕別人瞧他們家富貴起歹心。
前頭領頭華蓋翠帷的馬車由五匹純白駿馬拉車,車壁上鑲嵌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而馬車後頭跟得那些拖車,用的馬匹都是同色,拖車也制的一致,上頭放滿了箱籠,車隊連綿至少一里。
有些人家為了顯示家底豐厚,出行喜歡把隊伍弄得長不見尾,但塞得東西什麼都有,被褥都能放個幾車,箱籠不夠就用竹籮筐,但這家卻是實打實的,箱籠都是好木頭,從車轍子看,就知道里頭都是有實在的東西。
而除了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護送計程車兵,個個裝備精良,穿著盔甲,配著長劍,把車隊保護的滴水不漏,讓有歹心的人看了這陣仗,也有賊心沒賊膽。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麼富貴,又那麼張揚。
雖然坐在馬車內,硯哥兒也不忘看書,聽到路人碎語,瞧了一眼支著腦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剛換了套衣裳與略淡的妝容,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褶裙,頭上不算繁複,梳了個簡單的髮髻,簪了支碧璽雕花簪,零星點綴了幾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著就像為了趕路的行程,一切從簡,沒刻意打扮,卻處處盡顯精緻。
這話是他不明白二姐臨到京城要換衣服,她親自與他說的。雖然她解釋了一遍,但他還是不怎麼明白,他們進京城就會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見什麼人,二姐為什麼會說要叫人覺得“因為舟車勞頓打扮的漫不經意,都那麼漂亮,要是仔細裝扮會美成什麼樣子”。
見二姐明明犯著困,又抽了鏡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硯哥兒忍不住道:“要是沒人見到二姐的樣子,那二姐不是白費心思了。”
“科舉考試也就那麼幾道考題,那你每日讀那麼多書,解那麼多題要是到最後都沒考到,你不就是白費心思。”
“那怎麼一樣,我讀書是為了積累……”
“我也是為了積累,”放下了鏡子,阮沁陽道,“就像是以後你科舉,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題,那是你幸運,要是沒考到你以前做的題也都是積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們幸運能見識我的漂亮,要是沒看到那也不能認為我費的心思都是無用。”
硯哥兒覺得二姐又說了歪理,卻不知道怎麼與她辯。
阮沁陽見狀拍了拍他的腦袋:“反正女人打扮愛俏,總是有道理,你只管看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問題。”
要是阮晉崤就不會那麼多問題,只用點頭跟誇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