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
趙曜站在左前,全程欣賞了阮晉崤為阮沁陽討回公道。
昨日聽阮沁陽說她只有父兄為她鳴不平,他想著阮晉崤再厲害也不過三品小官,難不成敢直接叫板岐王,但現實他就是敢,而且還搶在他前面,把他的光芒遮個乾淨。
他承諾不要阮沁陽白吃虧,今個早朝他就打算提趙思葭蠻橫無理的事,不過他想著公事告一段路,到了最後再提,沒想到阮晉崤厲害,所有人才站正他就站了出來。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幫著阮晉崤添一把火,也算討好了阮家,但他偏偏看不順眼阮晉崤,不想開那個口。
開頭有了阮晉崤氣勢洶洶,後面早朝的氣氛都淡淡,潦草把事過了一遍,內侍傳岐王跟雅郡主在殿外等候,所有人精神一震,想看看人來了,阮晉崤又打算如何發難。
岐王跟雅郡主打扮還算整齊,不過眉眼中的睏意怎麼都看得出來,想來是在睡夢中,被宮人給叫醒進宮。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了禮,趙思葭側眸去看阮晉崤,而穿著大紅朝服的阮晉崤也正看著她,細長的眼眸充滿戾氣,她那點氣勢根本與他相比根本不成氣候,潰敗如山倒。
趙思葭縮了下,跪在自個父王的身邊,看著有幾分可憐。
明帝讓兩人起來,叫阮晉崤上前,再說一遍事情經過。
阮晉崤面色平靜,說到趙思葭逼迫阮沁陽跳池,岐王父女臉色紅的發紫。
“我沒有,我不過半路遇到安平縣主,與她說了幾句話。”
趙思葭說完掃了眼趙曜,見他明顯置身事外,不打算踩她一腳,趙思葭腰板立直,看著理直氣壯,就像是真那麼一回事。
對於比自己各矮的人,個高的極力放平視線,直視眼睛以示尊重,但阮晉崤偏偏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壓低了眼皮看著趙思葭。
“雅郡主當著陛下的面前撒謊?”
阮晉崤年輕英俊,被那麼個異性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趙思葭的怒火直往腦門衝:“為什麼是本郡主撒謊,為什麼不是安平縣主撒謊。”
“臣妹乖巧,與雅郡主不同……”
這未盡之語,叫人聽了都為阮晉崤捏了把冷汗,這樣太剛了,阮晉崤為了他那妹妹,竟然完全沒把岐王當回事。
之前不少人找阮晉崤的缺點,今個就算明白了,他那縣主妹妹就是他的逆鱗。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與我什麼不同,你看不起我?!”
在阮晉崤挑釁下,趙思葭哪裡還記得跟父王在馬車上說好的話,瞪著眼恨不得叫人把阮晉崤吊起來打,“我說我是恰好遇到就是恰好遇到,我與她無仇,好端端的幹嘛叫她跳池,再者她跳了嗎?你就來告狀!”
趙思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刁蠻樣,可跟她說得話完全不相配,她這個樣子,別說叫人跳池了,推人跳池都有可能。
“陛下,阮侍郎這般跟抹黑皇室有什麼區別,本王好好女兒,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言語侮辱,到底把皇家顏面擺了哪裡……”
岐王開口就把一切上升到了皇家顏面,明帝按了按眉心,看向阮晉崤,要說他是個沒腦子的他萬萬不信,所以他這樣子只有一個解釋,他心疼阮沁陽,不管什麼簡單的解決方式,只想護住他的沁陽,讓人曉得他的沁陽不能叫人欺辱。
果真,他才想完,就見阮晉崤掀袍跪下:“臣未抹黑皇室,臣只是想雅郡主與岐王給阮家一個交代,想到臣妹一個柔弱姑娘,因臣為她請封,進宮謝恩被雅郡主押著跳池,還推到在地受傷回家,臣……”
阮晉崤毫不隱藏眼中的煞氣,他恨不得殺了趙思葭,今日不行,他日他只會尋找機會,只要他活一日,岐王府就別想安寧。
“阮侍郎為人兄長,這般護家中妹妹,叫人動容,既然雅郡主覺得是事有誤會,不如將這事移交大理寺。”
明帝看著跪的兒子,他要是臣子,今日顯露那麼大的一個缺點,倒讓上位人放心用他,知道他的命門是什麼,怎麼能抓住他的脈絡。
但他卻是他想培養成的君王,今天他這樣不顧前後也不知道是好是錯。
明帝皺著眉頭:“思葭你老實說有沒有說謊,在宮中發生的事,朕不信誰還能在朕眼皮子底下隻手遮天,若是朕查出你有欺瞞,別怪朕不念情分,算你們岐王府欺君,愚弄朕之罪。”
不是雅郡主欺君,而是岐王府欺君。
雅郡主沒見過明帝這般發脾氣的樣子,到底是怕了這大場面,跪下低了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