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個時辰,阮晉崤就在她的院子裡等了半個時辰。
煦錦院早與阮沁陽初到時大不相同。
院外是茂密旺盛的梧桐樹,一牆之隔是開的如火的花石榴,除此之外,還種的有牡丹、芍藥、蘭華各類嬌花。
阮晉崤拿了阮沁陽常用的水壺,扶著袖子低頭澆花,似乎聽到門扉開啟的聲音,看到阮沁陽揚了揚唇。
阮沁陽瞧著他,暫時把道理先拋到腦後,總得讓他渡過了敏感這一段時間。
他總不可能真纏她一輩子。
“我從長公主那兒得了幾張酒方,加上最近收集的,今日打算做酒,大哥若是無事忙,就個跟我一起?”
阮晉崤自然點頭。
阮沁陽能感覺到他最近事情不少,但卻努力的在擠時間來陪著她。
兩人到院裡的空地,除去材料和酒方,阮沁陽還請了兩個懂行的師傅,看看如何制酒。
大明嚴禁百姓私釀私賣,但是這條律法只針對平民,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就是想要賣酒都是可以,只要給朝廷上稅即可。
阮沁陽對秋露白最有興趣,但是這酒的主料就是要用秋天的露水,大夏天怎麼找秋天的露水,阮沁陽只有另找合季的酒方。
與阮晉崤一起挽了袖子,兩人按著方子取了藥草花束,阮晉崤搗藥,阮沁陽搗花。
嘣嘣咚咚的聲響,阮沁陽偶爾掃阮晉崤一眼,他握著藥杵,神情認真,似乎只要是她叫他做得事都是大事,需要鄭重以待。
阮晉崤的動作比阮沁陽要快許多,搗好了藥草,藥香味蒸發,就拿了阮沁陽面前的玉兔樣像是擺設玩意的罐子,把裡面的花瓣搗成泥。
看著裡面嫣紅的汁水,阮晉崤食指在壁上摸了摸,指腹沾了紅色然後塗在了沁陽的唇瓣上。
玫瑰紅添了類似草茉莉的顏色,阮晉崤抹勻了:“這個顏色比你唇上的顏色更合今天的衣裳。”
阮沁陽眨了眨眼,下意識抿了抿唇,唇角顏色溢位,阮晉崤想抹去,卻弄花了沁陽的臉。
不用照鏡子,阮沁陽就知道自己花了臉,斜著眼憤恨地看著阮晉崤。
阮晉崤自若的神情崩潰,添上了一抹無措。
“我生氣了。”
“我錯了。”阮晉崤抬手畫髒了自己的唇。
阮沁陽眯眼審視阮晉崤,繃不住笑出了聲:“這顏色上唇的確不錯。”
“縣主、大人,棲霞縣主到了。”
兩個主子和睦笑談,詩薇硬著頭皮打斷。
楚媏看著阮晉崤臉上的紅痕,對阮晉崤寵妹妹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阮大哥,沁陽。”
阮晉崤略微頷首,剛剛那般溫柔笑鬧的表情一掃而空,又成了平日裡不苟言笑,教人退避三尺的阮大人。
楚媏想了想,要是剛剛她見著的就是這樣的阮晉崤,估計那聲“阮大哥”是叫不出口的。
材料準備的差不多了,剩下阮沁陽沒插手,直接交給了師傅來做。
至於花汁她均了一小碟,既然阮晉崤說顏色好看,倒是可以研究研究這個色的口脂。
做得差不多,阮晉崤就是纏著妹妹,也不至於到妹妹有客人還寸步不離:“吃什麼點心?”
“……花生酥。”
阮晉崤點頭,吩咐下人去做。
楚媏看著咂舌:“阮大哥簡直把你當做了掌中珠,可是捨不得你嫁才這般?”
楚媏想著家中惴惴不安的二哥,打趣地道,“你那麼聰慧,大約猜得到我今日過來的大部分原因,你是怎麼想的?我二哥對你是真心不過,直接都與我爹爹說非卿不娶了。”
說起來,楚媏就覺得唏噓。
這幾天她二哥茶不思飯不想,活像是著了魔一樣,明明他與阮沁陽見得幾面她都在場,但她怎麼就看不懂她二哥是何時情根深種的。
阮沁陽怔了下,低頭用腦袋碰了紅木桌面。
她用頭撞桌面的聲響不大,但卻嚇到了楚媏。
“你這是什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自殘’起來!”楚媏扶著她的肩膀,看到她額頭沒紅腫才安心,“你要是額頭紅了一點,估計阮大哥能再也不許我進你家大門。”
阮沁陽無力地擺了擺手,她這是頭疼。
看出了阮沁陽的為難,楚媏點了點她的腦袋:“與阮大哥做酒就笑的那麼甜,與我說話就那麼苦惱。”
“我不是因為媏姐姐而苦惱,我是因為……我也不知我是因為什麼苦惱,反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