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鄭氏還真不怕和雲秀當眾對質。

——她可是當孃的,母女的名分擺在那裡。雲秀在她面前哪怕只是稍稍辯解得激切了些,都不免有冒犯不敬之嫌。而且那琴她確實沒搜到,縱使往輕了說,雲秀也有藏匿之罪。並不純粹是她栽贓陷害雲秀。

何況她瞭解雲秀的性格,知道這丫頭天生的心無城府,又被老太太寵得久了,最是率直不遜,忍不得半點委屈。只要稍稍激一激她,只怕她就要口出狂言。便讓杜氏、裴氏她們都看看,省得她們一個個的都以為是她這個繼母單方面欺負虐待雲秀。

因此她直接回話,“行,怎麼不行?她這個當閨女的都敢說要和母親當眾對質,我還能說不行嗎?”

她說話一向便宜要佔盡,理也要佔盡。哪怕只給老太太餵過一次藥,說起話來也彷彿老太太病中都是她伺候的。有時甚至都不必做,譬如老太太那日當面分割好了留給幾個兒子的財物,她當著老太太的面說老四沒差事,我家那份也留給他。過後分東西時就不提自己的話,只按老太太分的來。但和外人提起來,又變成她在老太太面前謙讓兄弟們了。

裴氏沒她這信口雌黃的本事,乾脆也不和她爭理。

五味堂,二叔柳世訓處。

杜氏才指點好了大女兒的功課,便得到鄭氏那邊的訊息。她也不急著趕去,先回房換下居家時穿的舊衣,準備洗漱梳理一番再出門。

妝臺正臨著屋前窗臺,窗外便是一處庭院。雖已過了晨起鍛鍊的時候,柳世訓卻還在外頭射箭。

天氣尚不溫暖,他卻已有些汗津津的,便將上身冬衣褪下,綴在腰間,只餘一件露了右半邊膀子的貼身單衣。已三十四五的男人了,身上卻不見半分鬆散,反而精肌勁肉,下盤穩若泰山而上盤精悍兇猛。一時雙臂挽開長弓,目光便透出鷹隼般的專注和精明。

杜氏不由咬了嘴唇,一心看著他。

柳世訓彷彿察覺到她的目光,一箭離弦,也不看是否中的——彷彿已知必中——便收了長弓走過來。見她在挽發,便道,“出門去?”

杜氏道,“嗯。”

柳世訓道,“家裡瑣事,你少攙和些吧。”

杜氏道,“我們娘們兒間的事,你也要管?”

柳世訓道,“我管不著?”

杜氏臉上一紅,卻還是嘴硬道,“管不著!再說我也沒攙和。大嫂差人來叫,我總不能不去吧……”

柳世訓分明瞭然於心,卻也不反駁她。聽她這麼說,只一笑,便自回頭檢查弓弦,“你不攙和就好。我可不想和大哥似的,一時看不住,後宅就要出亂子。”

杜氏呸了一聲,道,“你別拿我和她比。”打眼瞧見遠處的書房,似有窈窕身影正在灑掃添香,不覺暗恨。便又道,“你也留神,還在孝期裡呢。別我一眼看不住,你就讓人壞了修行。”

柳世訓一撥弓弦,箏翁一聲響。也不必看杜氏,語氣已如山撲面壓來,“我守母孝,不該做的也無心去做。你且安心。”

杜氏自知失言,正要開口緩解,柳世訓已轉身又回去射箭了。

**堂,三叔柳文翰處。

柳文翰右手用力一捏,而後無奈的伸到趙氏面前,展開,裡頭便有兩枚破開的核桃。

趙氏歡呼雀躍,便從他手裡挑著吃,又剝了一片塞到他口中去。柳文翰忍了忍,張口接住,趙氏才心滿意足。

片刻後又嘆氣道,“哎,大嫂差人來叫我,我得出門去了。”

柳文翰道,“那就快去吧。”

“可我不想去啊。”

“那就別去了。”

“不去不是怕得罪她嘛。”趙氏自己拍了拍衣裙起身,抱怨道,“你不知道,她記仇著呢。上次二嫂不是提到大伯沒兒子嗎?轉頭她就給二叔送了個丫鬟去,偏偏那丫鬟似乎本來就記名在二叔書房裡,原本是老太太挪去用的,她說是按老太太的本意打發回去,二嫂有話都沒法說。”

柳文翰道,“既然本來就是二哥書房裡的,可見是你想多了。孝期裡此類事是大忌諱,二嫂都沒說什麼,你可別亂說話。”

趙氏撇了撇嘴,道,“當然不會和外人說,不就向你抱怨抱怨嘛。反正這事要擱在我身上,我可不樂意。”

柳文翰道,“你儘管放下心。我沒這種心思,我們家也沒這規矩。”

趙氏疑惑道,“可我聽說你們男人在外頭文會、宴飲時,都會‘召妓同行’啊。”

柳文翰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要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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