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國君最後一次領著下人們去,一路走出了大漠黃沙,又度過百米大河。見到的,確是那些有去無返的下人們的屍體,被竄在高大的木棍上,立在那處,被太陽曬成了人幹。
巫國與朝國千百年的戰爭就此打響,巫國會把一切侵犯他們國家的人類竄在樹枝上,曬成人幹。立在邊境處,讓人不可侵犯。而朝國也會把巫國死去的戰士們隨地亂扔,於是便有了遍地的屍骨殘骸。
好在有一條百米大河自動分割兩國國土,否則定得掙個你死我活不成。
千萬年的鬥爭,起初為的是死去的下人們,後來演變成爭一口氣,再後來。。。變成了習慣。如哪方先罷休,那千百年的堅持就毀於一旦。這是個很奇妙的規定,屬於男人之間的。
朝國的邊關處有一座城,城門圍牆數十丈高。上面有士兵們把守,而城內居住著少量的百姓,其餘的全是朝國計程車兵們。
城門開啟那一剎那,士兵們熱烈的掌聲與呼叫聲,簡直要震聾了屠孃的耳,春曉興奮的直往外看,掀開棉被般的簾子,便能看到那些手拿大刀身強力壯,密密麻麻的大漢。
她是孕婦,自然受不得驚嚇,更見不得人拿刀。而小花像是知曉了什麼,用小手去掩蓋住屠孃的眼睛。
漸漸人的聲音變小,他們來到城的最裡面,這裡是供女人住的地方,屠娘下車後就見到很多婦女邊幹著手邊的活,邊對著她笑。
竺玉領著她進屋,把她方上床,蓋好棉被。她有些緊張,握著竺玉的手問“相公,我們什麼時候走?”
“等幾日便走,你先歇著。”他輕輕安撫,隨後走出屋子關上了門。
春曉在隔壁屋放下包袱,便來到了屠娘屠孃的屋子。胖胖的身子坐在凳上,神情也略有些緊張。
“屠姐。。。我後悔了。”她鼻子一酸“我不想讓阿壯提著刀上戰場。。。”
屠娘嘆了口氣,其實早在路上時,她就看出了春曉有些不對勁。可行軍打仗之事哪由得她說了算?這可不是阿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她也偷偷讓竺玉去跟莫川說,可莫川直截了當的對士兵們道“誰若現在想走,那便把所有東西留下!”
沒了衣裳,沒了銀兩。誰能在這寒冷的冬日過活?她也是無能為力。
倆個女人坐在屋裡聊,房門被打了開。進來一位彎腰駝背的老太太,手顫抖的遞上倆碗稀粥,熟門熟路的坐下,用缺牙的嘴道“姑娘們,莫要緊張。大家才來時也都這樣。”
老太太手一揮,招進來了剛那些跟她們打招呼的婦女們。其中大半都是軍人之妻,起先本是城裡的小女人家,可士兵有賞罰制度,誰立的功多,誰便可以選了這城裡的女人家作為妻子。如若不幸戰死,那麼那女人家就可改嫁。
反正這裡的女人們,不愁嫁。只要躲在這城裡過日子,好吃好喝少不了。
婦女們都是一些皮糙肉厚的,有著粗壯的胳膊腿。笑起來和藹的很。這裡少來新人,自然都對屠娘和春曉好奇。各家拿出些小瓜子花生什麼的,算是招待了倆姑娘。
一屋子的人鬧騰騰的閒聊,屠娘會講些外面的故事給城裡的人聽,反正她現在就是這裡人中最見過世面的婦人。
好不容易打發了大家,日頭漸黑,她也抱著花兒睡了過去。竺玉回來時已是深夜,他輕手輕腳的上了榻,把屠娘攬在懷中睡去。
肚子裡的孩子已懷孕五月,耽擱不得。他是急著走,怕生出些枝節。最好花倆個月內安了家,好好安胎生孩子。可莫川不放人,說是至少得驗證這六方陣屬實,能把人對方打的找不到北才放人,否則這時候竺玉和屠娘走了,萬一又戰敗,他拿什麼臉回去見皇上?
在一通說辭之下,才總算同意一個月後,驗證六方陣是否屬實,並且教會於九王爺。才可放人走。
等屠娘醒來時,旁邊的被褥還泛著餘溫,可竺玉人已不再屋內。
一連十多天,他早出晚歸,屠娘都見不著人影,擔憂的沒辦法,早上便挺著肚子在院子裡轉悠。和那些婦人嘮嘮嗑,問問這裡的人的習俗,愛吃些什麼。
她閒不下來,做了好些個小吃食放在桌上,等夜晚他回來時便能吃到。
屠娘睜著眼沒睡,在等竺玉回來。他開門後看著桌上的小吃食,怪了屠娘一陣。生氣的坐在床沿道“你還懷著孕,不要到處動。傷著孩子怎麼辦?”
“都這麼大了,哪有那麼容易傷著。”屠娘是閒不下來的人,行軍時都是坐在車裡讓人給伺候著。她要是在不動,身上就得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