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你坐過來。”
她拍拍身側的位置,傅抱青小心翼翼地坐下,餘光瞥見她秀白的側臉,大概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雙眉蹙起,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傅抱青緊張地問一句:“少夫人?”
白玉蘿沒說話,捱得更近,他嗅到她身上的玫瑰香氣,是法國貨,他在商場裡挑過一瓶,託人悄悄放入禮物中,混著別人送她的賀禮一起,送到了她跟前。
那麼多禮物,她偏偏揀了這瓶用。
傅抱青嚥了咽,不敢嗅得太明顯,心裡喜滋滋的,透白的臉染上紅暈,輕聲說:“少夫人,你今天塗的香氣很好聞,是你用過的香水裡,最好聞的。”
白玉蘿伸出手腕,湊近聞了聞,“是嗎?這瓶外殼漂亮,我一眼瞧見它,看見瓶身上面有個英文字母love,不像是印上去的,倒像是誰手寫的,還有一首英文情詩,是泰戈爾的,我念著念著,噴一下香氣,嗯,確實是愛的氣息,心裡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她將手腕遞到他鼻尖底下,“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心意如此精緻。”
傅抱青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一句“是我送的”,話到嘴邊,忽地聽見她轉了語氣,聲音惆悵,問他:“欸,抱青,我待你好不好?”
傅抱青立刻點頭:“少夫人待我很好。”
她往後一仰,忽地和他拉開距離,靠在沙發上,胳膊肘倚在扶手上,單手撐著下巴,透出平日沒有的嬌憨與不捨:“你願不願意為我做件事?這事要用生命去搭,我怕你受傷。”
傅抱青立馬貼上前,小奶貓般的神情,沒有任何猶豫,“我願意。”
她伸出手來,大概是要碰碰他,他一顆心提在嗓子眼,僵硬著不敢動,怕他一動,她的手就不會落下。
等了許久,最終等到她的觸碰,她垂下手,挨著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罷了,還是我與你一起做。”
傅抱青一張臉紅透,喘不過氣來。
她說一句“一起做”,他腦海閃現無數件事,連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好事。
她最終也沒有告訴他到底要讓他做什麼,只說讓他像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該去哪就去哪。
她不說,他心裡焦急,一直在等,等著她和一起去做這件神秘的事。如果讓他搭命,他希望能早點搭,好歹在她面前表現一番,讓她知道,他靠得住。
這天傅抱青照常從銀行對完賬回來,司機已經在街角等他。
白玉蘿待他的好,不是嘴頭上說說而已。
她向來賞罰分明,有功勞的人,她從不虧待。他已經從當初章家那個打雜的小僕人,榮升為她跟前的得力助手之一。他唯一苦惱的,就是不能再以僕人的身份住在章家,而是另外搬出去住。
好在那棟小洋房是她親自挑的,他住進去,心裡暖洋洋的。
從她獎賞他支票那天前,他就將所有的錢都存了下來。他每天都跑去百貨樓看新到的洋貨,那天看到一套鑽石首飾,貴得出奇,比他賬戶的總數都多。
他存錢,就是為了買這套首飾。
今天,他終於存到足以買首飾的錢了。他打算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這一次,光明正大,一定要當面告訴她,禮物是他送的。
傅抱青上了車,同司機道:“仍然去百貨大樓。”
司機踩了油門,車緩緩往前。
他想著那套首飾就想到了她,嘴裡呢喃:“欸,你說少夫人以後還會再嫁嗎?”
司機沒理他。
平時他們這些人湊在一起說話,偶爾也會說這些事,司機和他是熟人,他並沒有太過忌諱在外人面前提到白玉蘿。
傅抱青:“聽說章少爺十六歲就失蹤了,按理講,少夫人應該對他沒什麼感情。”
他還想說什麼,忽地小巷子裡開出兩輛車,將他們的車撞停。
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作勢就要來車裡逮人,開了槍,將玻璃打碎,傅抱青嚇呆了眼,回過神,電光火石間,朝司機喊:“老趙,你快跑,別管我,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司機不慌不忙回過頭,軟呢帽下,露出張精緻的臉蛋,柳葉眉丹鳳眼,神情慵懶,手裡拿把槍,一邊和他說話,一邊往外開槍。
“抱青,你好像特別關心我嫁不嫁人的事。”
傅抱青嚇一大跳,整個人都僵住了,嘴巴張開,說不出話來。
天吶,她怎麼會在這!
這時候想起她上次提過的事,忽地明白過來,原來她說過一起做的事,就是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