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嶸咬緊了牙關,眼底淚光閃爍,口腔裡傳來濃烈的血氣,可他絲毫未覺著疼,心如刀割的痛苦已經麻痺了他所有的感官。封嶸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直致力於保護她的他,竟有一天會親口說出傷害她的話。
“顏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封嶸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要你留下!”郝歡顏痛聲道。
聽見郝歡顏的哭聲,封嶸徹底動搖了,他很想不顧一切的留下來,抱住她,為她擦乾眼淚。可在下一秒對上封雲祁似笑非笑的眼時,他如岩漿般熱烈滾燙的心瞬間被冰雪撲滅了。
我每天派一撥人去殺她,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這句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封嶸心中,讓他掙脫不能,也讓他深惡痛絕。
封嶸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額角青筋暴起,終是結束通話了電話,心彷彿就此死去,再無半點起伏。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孩子,你做的很好。”封雲祁誇讚道。
封嶸沒有回答,他俊美的面龐染上一片冰霜,曾經如天空般溫柔的淺藍色眼眸也化為了海嘯狂浪的深沉,彷彿失去了一切喜怒哀樂,從心到身體,全都是冷的。
郝歡顏怔怔地看著手機螢幕,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良久以後,她像瘋了一樣拼命的回撥那個號碼,可始終無人接聽的機械音,讓她心中隱約的希望漸漸變成絕望。
正當郝歡顏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之時,旁邊一輛黑色的轎車交叉而過,半開的車窗,露出了封嶸刀削斧琢般英俊的側臉。
兩人誰也沒有回眸,誰也沒有注意,不遠處擦肩而過的那輛車上,載著正是心心念唸的彼此。彷彿預示著他們接下來的人生會如同兩條平行線一般,再無半點交集。
“快點,一個大男人,讓你搬個東西還磨磨唧唧的,敢不敢再沒出息一點!”安灼華戳了戳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的景廉,毫不客氣的罵道。
“姐姐,你把你的行李全都丟給我了,自然無事一身輕了!可我呢,陪你跑外景已經是累得半死不活了,還要幫你搬行李,送你回家,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景廉抗議道。
“喲,你還委屈上了。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的非要纏著我,哭著喊著說要當模特,我以為我稀罕帶你啊!”
“明明是你說我形象好,氣質佳,特別有潛質當一個名模,大明星,巧言令色的把我騙出來,害得我大過年的都沒休息幾天就跟你去拍封面了,結果你還要罵我!你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過分的人是你好不好!我說跟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包車回來,你一個未成年非要自己開車,結果被交警抓住了,又扣了車,又罰了錢,最後還攔不到計程車,手機還沒電聯絡不上人,害得我大半夜跟你步行走回家。我的美腿啊,都快走斷了!”
“誰叫你非要上我的車的!活該!”
“喂,景廉,你想死對不對……”
兩人一路鬥嘴,吵吵鬧鬧,總算到了安灼華家。
到底還是不忍心,安灼華讓景廉把行李放在門口,準備按門鈴叫傭人出來幫忙。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景小廉猶豫了半響,還是扭扭捏捏道。
“都到家了,我還能出什麼事,你別墨跡了,快點回去吧,要不然叔叔阿姨一定會擔心死的。”安灼華沒好氣道。
“你這女人……真是好心沒好報!”景廉不爽的嘀咕了一句,然後便離開了。
安灼華看著他高高瘦瘦的背影,不知怎地,突然紅了臉,笑得傻里傻氣。
心情平復了些,安灼華面含笑意的準備叫人,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灼華。”
安灼華回頭,就見何崢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有事?”對著何崢林,安灼華的態度冷淡了不少。
何崢林也聽見了她話裡的不耐,苦笑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好歹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還是算了吧,我可高攀不起你何大少爺,免得哪天我也無緣無故地被你揍一頓!”安灼華說的是那次何崢林在學校找景廉麻煩的那件事。
“我只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
“喜歡我?因為喜歡我就可以隨意利用我,毫不顧忌我的感受嗎?”安灼華冷笑道。
何錚林頓時臉上一白,慌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因為那個私生子入門,你要